“现在最重要的是,沈小姐不妨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慕景深说完,容辞的视线落在了沈云溪的身上。
这个时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慕景深一瞬间沉寂下去的痛楚。
容辞对医院的管理堪称是苛刻,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能让人直接进入医院冒充医生的,大概只有自己人。
包括他,也是阿深怀疑的对象。
慕景深转过身,给他这个兄弟留了一点面子。
“阿辞,你的医院,你来处理。”
容辞该追究责任追究责任,该决定起诉就决定起诉。
等他把一切都收拾好找到慕景深的时候,男人的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
容辞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问出来了。”
慕景深没问,毕竟认识十多年,容辞也不敢开口。
慕景深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有家庭的,尤其是妻子还怀孕了双胞胎,在兄弟和妻子之间选择一个,很艰难。
“阿深,虽然说出来很不耻,甚至是有些圣父,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是兄弟,还是这么多年的兄弟。”
慕景深忽然笑了,他声音嘶哑,“阿辞,阿承这么选择之前,没把我当兄弟。”
“你错怪他了,在兄弟这方面,阿承最在乎的还是你。”容辞知道江之承的初衷:“一开始,他只以为你不喜欢林萱,觉得你在处理这件事情时,下不去手。”
“所以,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对自己这个好兄弟感恩戴德?”
慕景深脑壳疼的脸色发白,他眼底布满了血丝。
不是他怀疑江之承,而是这件事情上,有作案动机的只有郑琳琳,她早就对林萱怀恨在心,而郑琳琳和江之承的关系最好。
有能力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只有江之承有这个本事,就连阿沉都未必做的到。
江之承做这件事,有恃无恐,连掩饰都懒得做,大抵是觉得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一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慕景深忽然抬手,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艳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洁白的墙壁被血液染红。
容辞心口一停。
慕景深似乎感觉到不到痛,转身出门。
“阿深!”
容辞追了两步,“你去干什么?”
“找阿承,问清楚。”
男人的视线里透不进一丝光,容辞沉吟一刻:“他是为了你。”
“阿辞,我不要这种一厢情愿的为了。周旋在太多人之间……我累了。”
容辞身体一震,这种重分量的话,慕景深是第一次说。
他有些无法承受。
慕景深拨开容辞放在他身上的手,“你要是觉得这个兄弟还能做,装聋作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当然,你还有其他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他擦着他的肩过去,容辞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灯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在地面上,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打下细碎的光点,照不亮一个人的人生。
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破碎,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加深。
有的时候,慕景深失去的太多了。
从医院里出来,慕景深给沈睿去了一个电话,对方接的很快:“慕总?”
“通知下去,全网封杀沈云溪。”
沈睿:“?”
他们不过是刚分开,怎么就有一种严重和慕景深脱节的感觉?
“是。”
这个字刚放出来,电话就被人给掐断了。
慕景深一路把车子开到了江景壹号,自从和景依分开之后,江之承几乎没有回过家,吃住睡都在江景壹号。
他把车子停在江景壹号楼下,给江之承打电话,通了之后,慕景深不咸不淡开口:“下来。”
“我在楼下。”
三分钟,江之承下来,身上松松垮垮穿了一件白衬衫,胸前纽扣开了两个,健硕的肌理漏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烟,这么二流子的打扮,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猥琐,反而让他气质染上了一丝雅痞。
“阿深,这么着急叫我下来,干什么?”
慕景深不紧不慢,脱了上身的西服,轻飘飘丢在车头上,握紧拳头朝江之承那张俊脸狠狠的砸了下去。
“草!”
江之承面部猛地一痛,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他用手指抿了一下唇角,指尖一丝黏腻的触感。
“你疯了?”
慕景深又往前走了一步,他挥出去第二拳,江之承眼疾手快躲开。
“阿深,你不要太过分,我不还手,不是怕你。”
后者似乎听不见,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朝江之承砸了过去。
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慕景深感觉不到痛一样,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江之承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不知道怎么惹了慕景深,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动手。
他脑子灵光一闪,躲过慕景深一拳:“你这是在为林萱抱不平?”
慕景深冷笑一声,伸手拽住男人胸前的衣襟,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眼底都是阴翳,这是承认。
“我说过很多遍,她肚子里孩子是我的,我警告过郑琳琳,不要打林萱的主意,你耳朵有问题?”
江之承气的发笑:“慕景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疯狗?”
“那江总就算是传闻的衣冠禽兽,对付一个父亲刚刚去世,母亲重症昏迷的孕妇还能这么不择手段,你以为你比疯狗能强到哪里去?!”
慕景深这句话说的咬着牙根,宛如一阵钢针,死死的钉在了江之承的心脏上。
他难得沉默了两秒,一把推开慕景深,问:“你爱上林萱了?”
慕景深大拇指擦了一下唇角,阴戾一笑:“和你有关系?”
“我爱谁,不爱谁,是不是还要昭告全世界?”
“阿深,我提醒你一句。”江之承声音很低:“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乔乔什么。”
“你也不要忘了,乔乔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你欠她一辈子,如果这次她熬不过去,如果林萱不乐意给她捐赠骨髓,你只能把自己这辈子抵给她。”
慕景深拎起西服外套,丢下一句:“我的事,不用江总操心。”
“还有,离萱儿原点,如果下次她出事和你有关系,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