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弈看着郁知暖一副备战状态,安抚道:“阿暖不必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话音落下,花谢倒是若有似无的扫了容弈一眼;郁知暖则微微一笑,瞬间就被慰藉了。
郁知暖叹了口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是三个小姑娘,还能掀出什么浪来,我也是太谨慎了些。”然后又朝着叶清风道,“表哥宽心吧,那个孟予恩来了还是先在我这儿待着,毕竟郁薏宁她们也在,你还是回避些的好,她们许是见过你的,万一翻出什么旧事反倒不好。等她们走了,再看看孟家表姐的品性喜好,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再做安排吧。”
叶清风明白郁知暖的顾忌,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花谢听着他们说话也没插嘴,这会听到他们交流完孟家表姐的事情,想到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一脸奸笑的问道:“话说当初那个什么纨绔孙世子要娶郁薏宁,后来那事怎么样呢?”
两年前孙世子意外撞见了郁薏宁,不知真实身份,只知道是郁家小姐,嚷嚷着要娶回去。郁府主母赵氏为了摆脱困境,便想让郁知暖李代桃僵,派了管家婆子来庸州接人,谁知道他们被郁知暖一阵戏弄,自然是没能顺利完成任务。
后来,郁知暖忙着庸州的城市规划、忙着购买商业区、忙着修学校、扩展业务,连带着郁宅众人也忙的不可开交,早把那些新闻故事丢到了爪哇国,这会听花谢提起来,众人才想起,那位郁府嫡小姐与孙世子的后续怎么样呢?
郁知暖听到花谢的疑问莞尔一笑,便将后来发展当个故事告诉了大家。
原来当初赵氏打的一手好算盘,计划把郁知暖推进火坑,谁知道管家一行迟迟不归,又没有半点音讯传来,孙家那边又不依不饶的催促,赵氏立马就着急上火了。看着婚期将至,赵氏一咬牙,随便抓了一个年龄适宜的庶出的小姐就一顶轿子就送进了孙府。
孙世子还不知道真伪,心满意足的娶了人进门,谁知洞房花烛夜掀开红盖头一看,立马怒火中烧、暴跳如雷,瞬间明白自己是被戏耍了,这个嚣张任性的纨绔少爷第二日便大张旗鼓的就要退货,扬言郁府骗婚,事情闹得还不小。
赵氏为了女儿的未来,只得豁出面子去和孙世子理论,毕竟孙世子只说要娶郁府小姐,却没有明说哪一位,这才选了“最合适”的送过去,她的一片拳拳之心反倒成了罪魁。
孙世子看着又哭又闹的赵氏也是无奈,最后只能认了,毕竟这事也是自己没说清楚,大不了搞清楚身份再娶一次,他又不会嫌后院女人多。
可怜的郁府庶女,刚嫁过去,就成了夫家嫌弃成了下堂妇,而她不过是郁府嫡小姐郁薏宁的替身罢了,却赔上了自己的一生,也是十分可怜。
话说这边郁薏宁了解到孙世子不依不饶的性子,彻底慌张起来,她必须想办法自保才能摆脱孙世子的纠缠。
于是在郁贵妃举办的赏花会上,郁薏宁巧设妙计,邀请了太子殿下去侧殿独处,还用了一点迷情的熏香,掐着时间让郁贵妃、皇后等人看着太子与她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现场,郁薏宁和郁贵妃里应外合,竟然直接把事情闹到皇帝面前。皇帝虽然斥责了太子,但也不想和郁家闹得太难看,毕竟郁战是镇远大将军,郁文是户部尚书,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便是娶了臣女,也不算委屈,于是亲口定了他们的婚事。
太子虽然察觉出自己被算计,但是权衡和郁府联姻的利弊,便老实的应下婚事。不过借口年幼应注重学习为由暂缓了婚事。
事后,孙世子知道自己想娶的郁府小姐竟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只好认怂不敢再纠缠下去,只是心底对郁府到底嫌恶起来,连带碰着郁府的人,也没少暗地里耍阴招折腾;而郁薏宁虽然如愿可以嫁给太子,但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到底让两人离了心。郁薏宁声称自己也是受害者,熏香是为了勾引太子的丫头所放,即便人证物证俱全,太子也难以信服,毕竟一切都太巧了。
太子也并非不喜欢郁薏宁,毕竟这个女人是京都第一美人,才貌双绝,他们往来交谈也很投契,她又是郁府嫡女,大伯父是镇远大将军,父亲又是户部尚书,娶她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太子殿下很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曾经动心的女人的算计。所以虽然两人的婚事早已定下,他却迟迟不肯娶,许是内心也想给自作主张的郁薏宁一点教训。
其实这些事并非只有郁知暖知晓,容弈和鹿鸣亦清楚始末。容弈是有自己的渠道了解京都那边的事态发展;而鹿鸣则是被郁知暖派去主要调查员,自然清楚。
花谢感叹道:“啊……这都两年过去了,太子还会娶郁薏宁吗?”
郁知暖低头轻笑,有些淡淡的不屑,随口道:“大约……还是会娶吧,毕竟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亲自下旨,不过竟然皇帝都没催,说明他也知道些缘由故事。管他呢,左右与咱们无关。”
花谢点点头,“也是,不过念汐,这次她们过来,你打算……怎么招待?”花谢笑的一脸贼兮兮的,好似在酝酿什么恶作剧。
郁知暖却一本正经道:“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难道我郁知暖还是那种尖酸刻薄之辈吗?我可是非常温和友善、知礼得体的小仙女呢!”
“是吗?”花谢一脸你TMD逗我呢的神情。然后就对上郁知暖恶狠狠的眼神,满脸写着“难道不是吗?”
某花怂了,用表情和眼神传递道:“对,没错,你就是!”
容弈打量着小丫头俏皮神情,忽然有点期待郁薏宁来郁宅。这份期待并非故人相见的重逢想念,而是期待看看小丫头如何逗弄那两位傲娇的官家小姐,想来一定会很有意思。
因为郁宅这些故事的打岔,这次的会议很晚才结束,郁知暖留了孙皓他们在郁宅过夜,让容弈帮着接待,她特殊时期身子不适,就独自回到暖阁随意用了点晚膳早早的休息了。
容弈自然留下来应付众人。这些年,他越发有郁宅男主人的架势,而所有人似乎默认了这种现象的合理性。
没有郁知暖在,青黛和洛枳两个小姑娘也借口离开,就是一大桌子男人用膳,大家也都熟悉,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随意用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花谢自从被郁知暖安排了各种工作,容弈又寸步不离的跟着郁知暖,难得有机会和自家主子说上几句,用过晚膳,两个大男人难得并肩同行,简单的聊了几句。
花谢:“主子,您……可还会在意郁薏宁?”
容弈:“难得听你这么叫我,恍惚间才发现我原来还有别的身份,别的任务。”
花谢垂首不语。素日对着郁知暖无论怎么玩笑说话都没关系,甚至暗搓搓的怼怼容弈也无碍,可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容弈自言自语道:“郁薏宁,曾经不过是个棋子,现在……顶多算是个认识的人罢了。”
花谢:“主子认准了念……认准了郁知暖?”
容弈淡淡的说道:“你又何尝不是。”
花谢暗暗叹了口气,这么交流着着实有些费劲,还是念汐好,可是随心所欲想说什么说什么。他还是说道:“我哥他……给我来信了,那边不**生,可能……会给您制造一些麻烦。”
容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那边……始终是个麻烦。可是他现在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就连同在郁宅不是一个院子里他都会心生不满,若是真走了,离得远了,只怕自己此生再无欢愉。
容弈缓了缓心神道:“把灼英派来暗中保护阿暖,至于那边……我会在他们之前先制造一些麻烦分散注意力,免得让他们觉得我可以扔人把控。”
花谢点点头:“主子有自己的安排最好,今儿是我多事了。”
容弈看着拘谨的花谢老不习惯,笑着调侃道:“好久没听你这么一板一眼的和我说话了,竟然有些陌生之感。”
花谢也觉得自己有些谨慎的过头,虽然当初主子有表达出一些对郁薏宁的好感,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他对郁知暖的情谊却是真真正正的刻在心里、落在眼里、放在行动中,哪是能随意比拟的。
花谢又恢复成一幅吊儿郎当的随意模样,胡诌道:“我这……不是多心了嘛。”
容弈莞尔一笑,他和花谢虽是主仆,但更胜似兄弟,本就没那么多的礼仪,尤其是这些年郁知暖的刻意放纵,花谢更是随意得没个正经。
想到郁知暖,容弈认真道:“花谢,将来终有一日我怕是会离开庸州,离开郁宅的,你呢?”
花谢面露惊讶,可随即也明白容弈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那边迟早是要面对的,可自己呢?难道会舍得离开。
容弈看着花谢纠结的神情,笑道:“不想走就留下来吧,你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
花谢和他到底不一样,花家有花弄月撑着,这个弟弟自然可以放纵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并没有强求的权利。
这么想着,容弈竟然有些羡慕花谢。
容弈回到暖阁,郁知暖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看着下意识捂着小肚子皱着眉的小丫头,脸上泛起柔和的微笑。他将手附在郁知暖的小腹上,帮她暖暖,看着小姑娘眉头舒展,这才起身去侧间洗漱。
阿暖,我们来日不长,但是我会抓紧时间处理好一切,然后长长久久的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