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萧靖晟每天都去江边的码头,直到很晚才回,睿王爷也是整日与秦康等人厮混在一起,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洛冰兰与青儿两人。
这一日,睿王爷与秦康等人正在沉香阁中饮酒,秦康不错眼珠的盯着弹琴的如霜,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
一曲完毕,睿王爷笑着说道:“如霜姑娘《采莲曲》清脆婉转,悦耳动听,只可惜在这沉香阁听来却少了一丝空灵之韵,略显美中不足。”
“哦,楚公子此话怎讲?”蔡锦华疑惑地问道。
“如此琴声,理应对景领耳倾听,才不失其中美妙,只可惜这里却没有荷花,难道不是憾事吗?”睿王爷叹息着说道。
“楚公子原来是想赏荷呀,秦公子府上的荷花品种珍贵,盛开时繁茂娇艳,是这扬州中的一景。”蔡锦华饮酒说道。
“是吗?只可惜我却没有福气去观赏一番!”睿王爷遗憾地说道。
秦康自进入沉香阁,就一直盯着如霜看,只嫌两只眼睛长的少了,恨不得再多长两只,如霜莞尔一笑,斟了一杯酒,笑着对秦康说道:“秦公子,祭河大典那日,如霜见到那么大场面,一时有些心慌,生怕弹奏不好,没成想,越是惊慌就越发紧张,一不小心竟将琴弦弄断了,扫了众人的雅兴,幸亏会长大人大人有大量,没有跟我计较,但是不能说会长不追究,我就不赔礼了,这几日,如霜心中一直惶恐不安,只觉得有愧于会长大人。秦公子,这杯酒就当我向令尊赔不是了,公子若肯原谅我,就请代令尊喝了这杯酒吧,公子若不肯原谅如霜,那如霜就先喝了这杯酒谢罪,日后在到府上亲自向会长大人赔礼,不知公子是否肯原谅如霜?”
秦康听闻,只觉得此时仿佛如置身于云端,飘飘然有些不知道在哪里,往日来沉香阁,如霜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淡疏远,而这几日却是温婉柔和,笑颜相对,忙从如霜手中接过酒杯,诞笑说道:“如霜姑娘弹琴伤了手指,本公子心疼还来不及呢,岂有怪罪之理,这杯酒,我喝,一定喝。”仰头将酒喝掉,但却仍不忘用余光瞄着如霜。
如霜接过酒杯,边斟酒,边笑着说道:“秦公子真是有雅量,如霜刚才还担心,生怕公子不肯原谅我呢,心中正惶恐着不知如何是好呢,终究还是如霜想错了,以我小女子之心来错猜了公子的君子风度,以前多有冷待公子,是如霜不懂事,这第二杯酒,如霜谢公子往日的包涵之情。”
如霜说完,将酒递与秦康,秦康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如霜嫣然一笑,接过酒杯,斟满第三杯酒,婉声说道:“如霜在扬州多年,早就听闻公子府中的荷花品种繁茂,比别处开的更加娇美,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够看上一眼,但却没有机会,不知道秦公子能否满足如霜这一小小的心愿。”眼波流转,声音婉转动听。
秦康此时,骨头早已经酥了,忙一叠声说道:“如霜姑娘想去看荷花,是那些荷花的福气,我明天就让人打扫打扫,咱们在园中一边饮酒,一边观赏。”
“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晴朗,又不炎热,依如霜看,不如咱们今日就去,您觉得呢,秦公子,还是府上今日不便呀?若如此,就权当如霜没有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如霜婉转说道。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如霜姑娘既然今日想看,那就今日,只要如霜姑娘高兴就是。”秦康高声说道,忙吩咐小厮去准备酒菜,想到父亲今日去了码头,母亲去了庙里上香,正好无人管教,而又有美人在侧,心中早已是心花怒放,身在云巅。
如霜又敬了秦康一杯酒,不经意地向睿王爷望了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笑而不语。
不多时,一群人就来到了秦府,酒宴设在一处凉亭里,坐在凉亭中观赏那池中的荷花,却是角度最佳,池中景色一览无余,层层叠叠的荷叶上擎着开得正盛的荷花,绿叶红花,衬着那碧波的清水,清雅儿不失娇美,自有一番风味。
几巡酒后,众人开始猜起拳来,亭中热闹非凡,如霜则一直陪着秦康饮酒说笑,睿王爷趁人不备,偷偷地溜出了凉亭,按照秦明提供的地图,一路来到了秦炳南的书房。
秦炳南设有两间书房,一间是用来会客时的普通书房,而这间书房除了按时打扫房间的人进出外,从来不允许别人踏进一步,秦炳南不在的时候都会锁起来,钥匙只有他才有。
睿王爷看看周围,见四周一片安静,秦炳南与夫人俱不在府中,而秦康只要能够玩乐,其他的一概不会理会,因此下人们就都偷懒的偷懒,赌钱的赌钱去了,也有偷偷出去溜回家去的。
睿王爷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坚硬的铁丝,打开锁,推门而入,随手将门掩好。
睿王爷进入屋中,只见架上放着满满的书,走近一瞧,才发现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所不有。睿王爷细细将书架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又翻看了一遍书桌,仍是一无所获,毫无线索。
‘难道是我猜测错了,秦炳南根本就没有将账簿放在这里,这样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他又会将账簿放在哪里呢?’睿王爷心中沉思道。
这时,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走近,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睿王爷一惊,忙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两个小丫头从门前经过,略大一点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胆啊,竟然敢私自进入了祠堂,幸亏今天是我看见了,要是让别人瞧见了,禀报了老爷,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呀。”
“我刚来,还不太熟悉,这院子又太大,一时迷了路,才误闯了进去,桃红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夫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另一人说道。
“下次机灵些,不要像今天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了。”两人显然并未留意书房,渐行渐远。
“祠堂”睿王爷喃喃道,想起昨夜如霜曾说过秦家规矩甚严,秦炳南去上香时从不许人在旁,并且都是自己亲自擦拭香碗牌位,从不假手与他人,这些当然都是如霜从秦康口中套出的话。
睿王爷轻声一笑,转即出了房间,来到了祠堂,祠堂的位置很是僻静,平日里很少会有人来到这里
睿王爷闪身进入,堂中一览无余,正中间摆放着牌位,香案上放着香碗,旁边放有香,脚下放着几个蒲团。
睿王爷走近,逐个拿起香碗瞧了瞧,没有任何异样,望着眼前的牌位,略一沉吟,一一挪开仔细观察,直到最后一排,一牌位后面的墙壁比别处略凸出了一些,睿王爷用手使劲一按,只听的一阵声响,墙后露出一个小洞,洞中放有一只紫檀木的箱子。
睿王爷伸手将箱子取出,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账簿和书信,略略看了几眼,将东西收好放入怀中,又将箱子盖好,放入洞中,转身离开了祠堂,来到了亭中。
“楚公子,你离开了这半日,是不是该罚一杯酒呢?”蔡锦华笑着说道。
睿王爷一惊,看蔡锦华面无异常,旋即放下心来,举起酒杯笑着说道:“这院子太大了,刚才一时迷了路,我自罚一杯。”
如霜向睿王爷瞟了一眼,笑着说道:“如霜给诸位公子弹奏一曲,以助酒兴。”
众人忙拍手称好,一曲完毕,又弹奏了一曲。
此时,一人急匆匆的走来,对秦康说道:“少爷,夫人回来了。”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人浩浩荡荡的走来,或许是因为今天去庙里进香的缘故,众人的装扮都很素净,秦夫人来到亭前,眉头轻皱,显然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在此饮酒喧闹,但随即恢复平静,身后的众女子望向如霜,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如霜却是神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娘,您回来了,这几位朋友听说咱家的荷花开得好,想来看看,我就带他们来了。”秦康说道。
“既是这样,那就好好款待你的朋友,别失了礼数。”秦夫人慈祥地说道,带着众人离开了。
秦夫人走后,睿王爷等人也纷纷告辞了。
众人离开后,秦康对身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转身进屋去讨母亲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