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靖晟离开毓锈宫后,一连数十日,夜夜流连于后宫中的**花丛中,游走徜徉于三千佳丽之间,惬意自得,人们私下里纷纷议论,盛宠数月的姝贵妃失宠了,皇上对她也不过而而,只不过是从乡下带回来的野丫头,又有几分姿色,皇上一时新鲜,多宠了几日,现在还不是被抛到了脑后。
一时间,沉寂了许久的后宫突然间活跃了起来,各宫的妃嫔见萧靖晟开始游走于后宫各各宫中,不再是只驻留在毓锈宫中,纷纷精心妆扮起自己,使原本略显寂寥的后宫,突然间热闹了起来,每日间争奇斗艳,朱华玉翠,只为能够博得萧靖晟的青睐,期盼他的目光能够在自己身上多逗留片刻。
但让她们不可思议的是,姝贵妃却出奇的淡定,每日间,还是如往常般早早的去皇后宫中请安,中规中矩的服饰,于昔日相比,既不出挑,也不狼狈,神色间竟看不出丝毫的落寞之情,使原本存着心思想瞧洛冰兰热闹的人落了空,心中竟觉得索然无趣。
就在宫中的各各妃嫔忙着争宠的时候,夏灵芸已经彻底被人们遗忘了。华阳宫门可罗雀,除了那稀稀落落的几个宫人偶尔间的出入,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想到去拜访华阳宫,偌大的宫殿在瑟瑟的秋色中愈加显得孤寂冷清。
洛冰兰心中倒是终日惦念着夏灵芸,但自从被挡在了门外几次,洛冰兰每日间走向华阳宫的方向时,脚下似乎都有千斤重,走着走着心中便也就犹豫起来,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原谅自己,失去了再向前的勇气。
这一日,当人们都在凤鸾宫中审视打量着正向皇上皇后请安的女子时,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俏丽宫女,昨夜却幸运得蒙获盛宠,今一早就被封为了答应,更让人惊讶的是,早起一向很少来凤鸾宫的萧靖晟,这一次却领着她一同走了进来。这使在座的妃嫔满心不爽,心中早就充满了不耐,只因为萧靖晟在上首坐着,才没有人敢造次,挂着甜甜的微笑,温和的问候着。
而这时,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呼,夏灵芸缓步走了进来,人们都不约而同得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一袭淡紫色的宫装,峨黛轻描,月余未见,除了身体略有些清瘦之外,倒是更衬的夏灵芸愈发的温婉娴丽。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夏灵芸丝毫不理会人们的诧异之情,径直走上前恭敬地行礼。
萧靖晟微微欠身扶起她说道:“身子才好些,何必行这么大礼,起来吧。”
“臣妾多谢皇上”夏灵芸说道,缓步退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妹妹前阵子不幸小产,皇上和本宫心里很是心痛,着实惦念着妹妹,本想去华阳宫去看望妹妹,又怕扰了妹妹清休,今日瞧妹妹神色,已然大好了,本宫这终日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皇后上官嫣微笑着说道。
“臣妾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挂念,心中委实不安。”夏灵芸起身说道。
“朕瞧着你神色不错,看来确实是大好了,无事的时候多出来走走,总好比整日里闷在屋里强。”萧靖晟说道。
“是,臣妾谨记。”夏灵芸轻身答道。
出了凤鸾宫,洛冰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夏灵芸,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心中犹豫起来,想走上前去,却又踌躇起来。
“姝贵妃这几日不一直都挺淡然的嘛,怎么今日反倒伤感了起来,难不成前些日子都是强自装出来的,只可惜,皇上已经走远了,娘娘就是再望穿秋水,只怕也是无济于事了。此时娘娘的心中,怕是很恨吧!”何昭仪从身后走上前来,望着前面的那一抹黄色身影和那位新晋的答应说道,言语中多是讥讽之情,但神情却甚是寂寥。
洛冰兰竟未察觉到,原来自己的落寞神情,都悉数落去别人的眼中,只是在她们看来,自己是为了皇上神伤而已,只是,怕是连洛冰兰都说不清楚,自己的伤心究竟有几分是为了姐姐,又有几分是因为皇上。
洛冰兰抬眸望去,跃入眼中的那一抹黄色却是分外的刺眼,不由得眉黛微蹙,轻轻抿了抿嘴唇,心仿佛被什么生生割了下般生疼,连日来面上强撑着的不在乎,原来却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心中的伤痛一直都在,只是自己为了在他面前保存那仅有的自尊,不敢轻易去碰触罢了,而现在这伤疤被人硬生生的揭开,感受却是如此的真实,痛彻心扉。
只是,几个月后宫生活的磨练,洛冰兰早已不是先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了,尽管有他的保护,但后宫的生活还是或多或少地让她学会了去隐藏自己的情绪,懂得了收敛和隐忍。
灼伤的神情转瞬即逝,洛冰兰正色说道:“妹妹初进宫,承蒙皇上的青睐,以蒲柳之姿,多得了几日的恩宠,心中委实已经感激不尽了,怎敢在奢求其它,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不是妹妹一人的,皇上宠爱谁,那是谁的福气,也就是我们的姐妹,我们做妃子的,无非就是伺候好皇上,妹妹心中所求无它,只要皇上高兴就好。”
何昭仪轻哼了一声:“贵妃娘娘还真是贤惠大度,只是这并非是娘娘的真心话吧。”说罢径自向前走去。
洛冰兰轻轻吁了口气,远方的那抹黄色身影,不知何时,早已经没了踪影,洛冰兰只觉得心中烦闷,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