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不禁想,他们接下来会去到什么样的家庭呢?又会经历什么样的悲欢呢?
等待自己的呢?难道是上辈子的做了太多错事,所以这辈子才受到如此多的凉薄?
摇摇头,青洛看到摔倒在彼岸丛中的一个男孩。
人皆道,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可谁知,花开之时也是有叶的,叶落的时候也会开花,只不过,那花那叶仿佛是受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伤楚,最终才化为一片坚硬的利刺。
男孩身上血迹斑斑点点,或许是躺在彼岸花的低硅处,所以负责维持秩序的牛头马面才没有发现他。
男孩躺坐在彼岸花中,艳红的花束与血迹混搭在一起,显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血迹不断顺着伤口滑落,连青洛也忍不住替他疼痛,可男孩恍若未觉,茫然的视线不知扫向何处。
他在想什么?他难道感觉不到疼痛?他看起来是如此孤单迷茫。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同样落寞的人。
恍惚间,青洛不自觉走到他的面前,未觉之中,已伸出自己素白的手,开口是她也没想到的温柔甜孺,“快起来。”
男孩没有焦距的眼眨了眨,最后定格在青洛的脸上,一双满是泥泞的手缓缓抚上青洛的手,开口却是那么冷,那么疏远,“谢谢。”
青洛用力拉他站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将他看小了,原来,他比自己更高。
“你怎么……会坐在这里?”青洛皱了眉头,有几分惊讶,“难道你感觉不到痛?”
“痛?”男孩有些迷茫,若羽翼般让女孩都嫉妒的睫毛扇了扇,“那是什么?”
青洛一震,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就是,就是……”
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言语来形容“痛”这个词语。因为她是冥王的女儿,她没有那些人类灵魂该有感触。
像是思索了良久,青洛咬唇想出了一个词,“就是虚弱,对,你有没有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在流失。”
她记得,她受了伤,体内的力量就会流逝。那他呢?他的身上如此多的伤口,青洛不禁为之担忧,然后焦急的看向男孩的眼睛。
看男孩毫无变化的瞳孔,青洛的疑惑转为肯定,原来,他,竟是个瞎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躺在彼岸花从中,一个没有知觉,眼睛又不清明的人,怕是身处一片囹圄中,也不知吧。青洛想伸手扶他一扶可却被他扫开了手。
“啪。”清脆的一声,像是什么落地,碎裂得无以加复,随之,青洛的手腕迅速红起来,一阵灼烧感自手腕传来,尽管没有痛楚的知觉,可有触感。
那灼烧感不断提醒着青洛。
却听男孩轻轻冷冷开口,苍白的唇毫无血色,“不需要。”
男孩的话让青洛有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变为深深的自嘲。等她从那种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的时候,男孩已经背对她跌跌撞撞往前走。
淡淡的,橘黄色的夕阳打在男孩的背影上,如此孤寂萧瑟。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