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却没有对二人介绍裴玉锵,这时,慕容怜薇已经摆好了架式,只见她剑举眉高,双手托云之状,一腿膝微缩,腰部款款成曲状,这姿势婀娜多姿,把女性之柔美曲线尽显无疑。
慕容怜薇见众人都注目在她的身上,心里也是怦怦而跳,敬告自己一定要表演好。
接着便见她的剑左一下,右一下,动作倒是行云流水,不过却完全只是女子剑舞而已,没有丝毫威力,说是剑舞,其实更趋进于“舞”字,剑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个道具,若把剑换成扇子,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慕容怜薇一曲舞毕,轻轻娇喘,试了下额上微汗,便抬眸子向众人看去,道:“叫诸位见笑了。”
杜鹏与韩俊都鼓掌,“小姐舞得很好。”
但是刚鼓掌两下,发现火琰只是端起酒杯喝酒,似乎对于慕容怜薇刚才的剑舞完全不在意,而子婴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二人都尴尬地停了下来,不再鼓掌,慕容怜薇的脸色也是微变,却因自恃美貌,再加上其父的身份,她算定太子子婴和火琰不会对她怎么样。
于是大着胆子问,“太子殿下,为何竟嘲笑怜薇?”
子婴虽身份高贵,但并不是个刻薄之人,只道:“慕容小姐误会了,本宫并无嘲笑之意,只是觉得小姐的剑舞与玉锵的剑术其实并没有可比之处,玉锵的剑乃是上阵杀敌的剑,而慕容小姐的剑,却是带给人愉悦的美姿舞蹈。”
慕容怜薇也并不是个笨人,向裴玉锵看了眼,意识到她的身份怕并不简单,内心倒有些自责之前太过冒失。
但是输给裴玉锵,到底不服,又问,“那么太子殿下喜欢杀人战术,还是怜薇的美姿剑舞?”
子婴尚未回答,火琰忽然站了起来,道:“本王有事先行一步,各位慢慢喝!”
说着又牵起裴玉锵的手,“我们走。”
子婴见状,却是不依,道:“二弟,你走便走吧,为何要把玉锵也带走?”
裴玉锵忙道:“太子殿下,我之前与二殿下约好,要到龙口钓鱼,时间不早了,再不去鱼儿都跑光了。”
子婴听闻,面色不好,但又不好强留二人,只好道:“好,你们走吧。”
之后,裴玉锵便与火琰出了酒楼,火琰一直阴沉着脸,裴玉锵笑着道:“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难道是我惹你生气了?”
“子婴居然拿你和慕容怜薇比!”
“那又如何?”
“她哪有资格与你比——”火琰说着,忽然站定,凝重地看着她道:“玉锵,你的剑术是要上阵杀敌的,不是供那些闲人玩乐的,以后除了我,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够要求你耍剑供他们取乐。”
这个任何人,自然是包括子婴在内的,原来火琰是吃醋了!裴玉锵心头甜蜜,狠狠地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
……
此刻眼见慕容怜薇站在自己的眼前,不免又想起这段往事,自然明白慕容怜薇这女子敢于在太子子婴和火琰面前大胆表现自己,当然也不是好相与的,只不知她对于新近回府的她这位“大姐”,该如何对待?
慕容怜薇眼见着裴玉锵只呆愣愣地看着她,她等了半晌她也没有任何表示,顿时秀眉紧拧,语气高傲地问身边的丫头,“月梅,这就是刚被接进府来的那位?”
月梅忙道:“回小姐,正是那位。”
仅凭“那位”二字,裴玉锵这也就知道慕容怜薇对自己的态度了,当下不由苦笑了下,虽然借用慕容恨之的身份迅速回到盛京并且也更容易接近火琰,但是看来上天施予在慕容恨之身上的艰难她也得一并承受了才行。
慕容怜薇看出了她眸子里的轻蔑与自嘲,当下微怒,又向月梅道:“你告诉她,我是谁。”
月梅忙对裴玉锵道:“这位就是我们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怜薇,可是老爷和夫人的心头肉,掌上珠,你还不赶紧向她施礼!”
裴玉锵忙道:“原来是大妹妹过来了,快请进吧。”
慕容怜薇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再也忍耐不住了,又向月梅道:“告诉她,我不是她大妹妹,她也休想以慕容府大小姐自居,慕容府只有一个大小姐,那就是我!”
裴玉锵看月梅满脸为难,有点怯懦的样子,不忍她夹在中间受罪。
于是接过来道:“大妹妹,你我二人面对面,说话声气可闻,何需她人传话?这样会让大妹妹很累的。”
慕容怜薇高傲瞪她一眼,又对月梅道:“你告诉她,她没有资格与我平等对话。”
月梅只好结结巴巴地道:“恨之小姐,大小姐她说,她说——”
月梅的话没有说完,裴玉锵已经将门关了起来。
慕容怜薇见状,顿时气急败坏地道:“慕容恨之,你什么东西?居然敢把本小姐关在门外?”
裴玉锵道:“你我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浪费时间?我一路舟车劳顿,虽休息了一晚仍觉劳累,恕不奉陪了!”
“你——”
慕容怜薇暴怒用脚踢了两下门,转身离开了。
裴玉锵回到屋子里,兰姨正端了饭菜过来,也是极简单的,好在常在军中生活的裴玉锵对于食物并不挑剔,只疑惑地道:“兰姨,看来,慕容府中之人并不欢迎恨之回来,既然如此,便让恨之留在那个小村子里好了,又干么千里迢迢的接了回来呢?”
兰姨吁了声,示意她小声,这才趴在她耳边道:“听说是云麾将军之子杜鹏看上了慕容府的大小姐,特意让父亲上门提亲。老爷向来不愿得罪人,这云麾将军在军中也还是有些地位的,老爷不能拒绝,便答应了。”
裴玉锵脑中又闪过当初酒楼聚会的片段,慕容怜薇舞剑,杜鹏观赏,现在回忆当初情景,这个杜鹏果然被慕容怜薇迷住。
“既然向慕容怜薇提亲了,父亲又答应了,那成亲就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姨神情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说下去。
裴玉锵玉脸微沉,“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