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一挥手,众人直接进入了院子,像这种平民家的院子,即便院子里有人,看到一群刀剑出鞘的黑衣人,那也是不敢声张的。
果然,整个院子里黑洞洞的很安静。
但是有一个屋子,有些微的灯光。
红鸾他们直接就进入了那间屋子,然后看到那是一间寝室,看到寝室里一灯如豆,简单的粗榻上,有个人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红鸾哧地一声笑了起来,“慕容裴,你现在才知道害怕吗?已经晚了!今日我们对你穷追不舍,就是一定要你的命。你若不想受太多苦,就老老实实的让我们砍,也免得连累无辜。”
红鸾边说边往榻边走,然后发现被子里露出一截衣裳,正与裴玉锵刚才所穿的那件外裳的颜色一样。
红鸾再不犹豫,一剑就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在被子里剧烈挣扎,红鸾立刻向其他众人示意,其他人也都拔剑,齐齐往那人斩落。
直到那人不再动弹,众人才松了口气。
红鸾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愣住了,被子里的人,不但不是慕容裴,他甚至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袭白衣,被五花大绑,而且口中还塞着布条。
这人已经死了,死不瞑目,一双眼睛死死地瞪住红鸾等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红鸾他们认识,因为这个人正是慎国太子苏离风!
“太,太子殿下!”红鸾只觉得刹那间,三魂七魂全都从自己的身体里飞走了,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有人的剑眶当从手中跌落,“天呐,天呐,我们杀了太子殿下!”
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有人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阵子,才有人道:“红,红将军,现在怎么办?”
红鸾的眸子里,恐惧的泪水一隐而没,“怎么办?快跑!”
只要跑掉了,谁能知道是谁杀了太子殿下?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碎响。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奴才打扮的中年人,脚下是碎了的茶杯茶壶,而中年人正用战抖的手指指着他们,“你们,你们杀了太子殿下!”
这时候,红鸾等人尚未来得及蒙上黑巾,这老奴于是惊叹,“红将军!”
红鸾真是气死了,这老奴看着脸生,她不认得他,他却认得她!树大风催,诚不欺我!
红鸾眸子里寒光一闪,就打算杀了这个人灭口。
老奴见状也转身就跑,恰在这时,忽然有人喊道:“走水了!”
原本空荡荡寂静静的小院门口,哗啦一下子聚了很多人,而老奴就已经冲进人群,一隐而没,因为光线问题,再想找出这个人已经难了。
再说,红鸾等人再傻,也不可能冲进人群中寻找老奴。
事到如今,只能放弃,他们蒙上黑巾,窜上屋顶,疾飞而去。
红鸾等人没有回客栈,而是到了护城河的桥上,夜晚的护城河也还是很热闹,远处有画舫,上面还有清伶在唱曲。
红鸾一掌砸在桥栏上,“MMP!这是走了啥鬼运?怎么干啥都出差错?我们现在杀了太子,怎么办?”
一个黑衣人补充道:“而且有人认得我们,特别是认得你红将军。”
红鸾目光冰寒的向他们一扫,“少来,事到如今,我绝对不会一个人扛了这罪名,我红鸾要死,也要接着你们一起死。”
“红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否则我们根本就不会在小巷里截杀慕容裴,如果不截杀慕容裴,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儿。都是你的错,现在你居然要我们与你一起扛下这错。”
“既然都参与了,还想逃脱罪责?”红鸾恶狠狠地看着这五个男子,“就算是我第一个将刀刺入太子的胸膛又如何?你们也都刺了他,他身上那么多的血口子,只要验伤,你们谁也跑不了!”
众人一时都沉默起来,这时候,冬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红鸾忽然声音低沉道:“我错了。”
“我不应该想要杀这个慕容裴,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红鸾这边一示弱,其他黑衣人互视了眼,似乎有些谅解她,又道:“红将军,已经发生的错误是无法弥补的,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是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吧。”
另一个黑有人道:“杀了太子,死路一条,还有什么路可走?早知道,我们就直接退赛,虽然说可能会被倪将军责罚,但是那责罚到底是一时的,如今,我们却毁了一生的前途。”
红鸾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们不能再回倪将军处了,我们也不能再回慎国了,也无法留在南诏。”
“红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逃亡了,肃太子身份是何等尊贵,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我们杀了他,就绝不会有好结果的。除了逃,没有别的办法,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再也不提过去。”
众人想了想,似乎真的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而这时候,城门也即将打开。
红鸾当机立断,将自己的长剑投入到护城河中。
“别了,慎国,别了,过去。”
其他人也照作,随着六把剑全部入水,他们扯掉头上的黑巾,又找了家小院,换了普通百姓的衣裳,并且偷取了几张通行卡,混在赶早市的百姓中,偷偷地出了城。
从此以后,红鸾等人,注定一世逃亡,再也回不来了。
裴玉锵一觉睡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温云鸾早已经在厅里等着她,见她出来,忙笑道:“你睡到这时候,是不想上擂了吗?”
裴玉锵哦了声,“我以为今日不用打擂。”
“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的。”
“呵呵,你猜得这个倒好巧。”
接着温云鸾向裴玉锵说了今早发生的事情,擂台是早早的就开了,结果慎国那边居然连续放了四场空擂。
空擂即,宣了打擂者名字,却无人登台。
于是慎国临时替换人上场,结果打了四场,四场皆输。
裴玉锵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却是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是不是慎国那边出了什么事?”
温云鸾想了想道:“那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前几天在擂台上活跃的慎国武者,今日好像都没有出现啊。”
“苏离风呢?”裴玉锵的唇角微微勾起,“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温云鸾觉得裴玉锵今儿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