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湘王和裴玉锵站在火琰面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火琰忽然松了口气,目光凝在裴玉锵的身上,竟是好半晌没说话。
裴玉锵没有躲避他的目光,“慕容裴参见。”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声音道:“慕容裴,你还敢回来?你重伤霓裳,该以命相偿,你居然还敢回来!”
裴玉锵淡淡地向那说话之人扫了一眼,正是许久未见的尚烜,裴玉锵记得上次她在城门口看到闻人杰他们入城,其中并没有尚烜,不晓得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尚霓裳算是他的堂妹,他为尚霓裳出头也是情有可缘。
裴玉锵尚没有说话,便见楚湘王斜睥一眼,那冰冷的眼锋令尚烜怔了怔,接着道:“王爷,慕容裴故意伤人,王爷也要护着她吗?”
“尚烜,虽然本王觉得你还不错,但是这里还真没你说话的份儿,阿裴有没有罪,皇上说了算,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你便定阿裴有罪,你觉得合适吗?”
其实尚烜一见裴玉锵,便气冲脑门,因此才会忍不住暴怒。
此刻经过楚湘王提醒,尚烜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向皇帝看了眼,发现皇帝的目光只盯在裴玉锵的身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和楚湘王在说什么,他微微地松了口气,还是向皇上施了一礼道:“微臣逾越,请皇上恕罪。”
火琰微微地抬手,道:“算了,今日可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经过了这十天的比试,慎国稳占上风,我南诏败得很惨。”
火琰说到这里,目光终于离开了裴玉锵,落在了尚烜的身上,“若朕记得不错,等会便轮到你上场。”
尚烜忙道:“是,皇上。”
火琰又向楚湘王道:“先去看看情况吧。”
说着话,众人便一起前往演武场。
演武场原是由马天化大宅后面的跑马场改成,四周搭起高抬,按区分坐,中间便是演武台,此刻正由两个人在中间打斗。
其中一人穿着青色长袍,腰间却扎着条一颜六色的腰带,从衣饰上判断此人定不是南诏人,那么一定就是慎国之人。
而另一个武者,也让裴玉锵感到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便回忆起乃是火琰在宫中所设下的擂台,这人也参与过,应是前十三之内的武者。
但是这个人,现在几乎是被对手压着打,几无还手之力。
火琰脸色阴沉的仿若要滴下水来。
之后,南诏这位武者便在数十招后,彻底地输给了慎国人。
台子上下,都一阵哗然。
“南诏国又输了一场,今日尚且一场都没赢呢!”
“难道今天要悲催的,一场都赢不了了吗??”
“也说不定啊,昨天也只是堪堪赢了一场,还是我们南诏的擂主出面才赢的。”
“真是好丢脸啊!”
“听说南诏这些武者,还是皇上设下擂台亲自选出来的,没想到——”
“正是如此,才会败北。”
“此话怎讲?”
“皇上的擂台只有那些有名的世家子弟才能参加,自然无法挑选出真正的武功高强者,那些世家子弟整日里养尊处优,游手好闲,有几个有真本事呢?”
“正是正是,高手都在民间啊!可皇上放弃了民间。”
“嘘——你们懂什么,不懂就不要乱说。”有人提醒讨论者,指指不远处面色黑沉的皇帝等人,原来这些人只顾着看场中的比斗,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皇帝又回到了演武场,而皇帝其实也是为了不影响比斗,所以让宣官不必每次宣召他已经到场的消息。
结果就把这些负责“见证”赛事的商贾和有威望的百姓们的讨论给全部听在了耳内。
楚湘王同情地道:“皇上,其实他们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做为花了银两进来观看赛事的见证者,他们有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只不过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等皇帝说什么,楚湘王接着说,“他们不知道,宫中擂台还担负着选妃及选官之重任,自然只能由世家子弟中选择,难道要从平民百姓中选择吗?”
这话原本也没有错,却引得裴玉锵说了句话,“保护主义者,最后只能走下坡路。”
她的意思是,为了保护世家子弟的利益,而只从世家子弟中选择妃子和官员,是一种很严重的保护主义。
火琰又如何不明白?但他现在可不需要任何来指摘他的错误,他冷哼一声道:“够了。”
火琰注视着裴玉锵,“接下来的一场便是女子比斗,你要上去了。”
楚湘王忙道:“阿裴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剧烈打斗。”
其实裴玉锵感觉这一个月,自己的伤势恢复神速,虽然在转动手腕时还有隐隐的痛感,但那已经完全不是撕裂的痛了,仿若只是伤好后遗留的残痛,基本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但是火琰不听劝说,一味以势压人,让裴玉锵不舒服,所以她也向皇帝道:“只怕臣女不能够上台。”
“你——”火琰眸子里寒意浮动,这是要公然违抗圣令吗?
这时候早在一旁的温云鸾忽然道:“皇上,阿裴一路劳顿,怕状态不大好,这一局,还是由我上吧。”众人的目光落在温云鸾的身上,只见她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左臂上还绑着白色的崩带。
裴玉锵这才发现温云鸾受伤了,忙道:“云鸾,你这是怎么了?”
温云鸾略微赫然道:“上一场的擂台上,我虽是赢了,却被对方打伤。”
她说的是两天前傍晚的那一场女子对擂,慎国出了一个女子,这女子相貌极为美丽可爱,可是她身材高大,练的一身横练功夫,出手狠辣。在温云鸾上擂台后,这女子提出比斗拳术。
意思是不可用剑,温云鸾本来就不擅长拳术,但是对方即已提出,她只能弃剑而用拳,虽是不擅长拳术,但温云鸾自小练武,拳术也还是不错的,无奈对方一身铜筋铜骨,她的拳打在对方的身上,就好像是捶在铁板上,于对方无一点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