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柳如烟冷喝一声,狠狠地揣向了那人的命门,自己的手,已然是断了。
柳如烟拖着自己的断臂,杀红了眼,单手拿着短刀,片刻之间,解决了周遭的几个黑衣人。那些人看着面前的那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看起来好似是个女子,方才的声音,也十分稚嫩,只是,这……
赏金猎人自古以来都少有女子,况且,还被人放出了江湖中的三杀令,怎么会是个奶娃娃?
柳如烟眸光冷厉,狠狠地握着自己的短刀,飞扑过去,狠狠地扼上了其中一人的咽喉,不过片刻之间,又倒下去三两个人,带头的那个人依旧十分吃痛,看着对面的这个瘦长身材的小子,一阵错愕。
这人恁的不按常理出牌,这样的招数,都是没有见过的。他一愣神的功夫,柳如烟腾空一跃,瞬时之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只见得刀光一闪,他的脖颈刹那间鲜血淋漓。
那人闷哼一声,登时倒地。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敢近身。只是此时的柳如烟,早就是精疲力尽,脑中的一根弦,完全紧绷,半点放松不得,现如今,当真是生与死的较量,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了,哪里还敢放松分毫。
柳如烟痛得厉害,冷汗直流,实在是支持不住,晃晃悠悠,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外头鸟鸣咂咂,分外悦耳。这花朝一过,百花竞相开放,蜂走蝶忙,热闹的紧。
柳如烟身子吃痛,就算是在睡梦之中,还能见着血光,惊呼出声,直接惊醒。
周遭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烟青色的流苏帐子,依着柳如烟的目光,只能见着前头绣着山水田园的屏风。柳如烟眉头紧蹙,这地方……
“你们先下去吧!”外头隐有人声,嘤嘤切切,倒也好听。柳如烟疼的没有半点知觉,那眼泪差点没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副身子太过羸弱,动辄就是病痛,况且,这当真是暴击。呵。能活下来,已然足够。
倒是不知和人出手相助。
那外头的声音渐渐清明。
“醒了么?”
“还没有,发了一晚上的高烧!”回话的还是方才那个女子。
柳如烟禾眉微蹙,心里思量,若是被人掳来的,也没有这样好的待遇,这是哪位高人救了她?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跟着开了,柳如烟见着一双绣着祥云的深蓝色靴子穿过屏风,走到了床边。
看到那人的面容,柳如烟眸光暗闪,双目欲裂。
容予!
“怎么是你!”柳如烟惊呼,不过片刻功夫,就冷静了不少。“你跟踪我,是也不是?”
“是!”容予倒也爽快,丝毫都不否认,看着柳如烟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怜惜,这样清白的女儿骨肉,偏得弄得这样伤痕累累,何苦来哉?“只是我不是有意为之,恰好见着你翻墙,我还是跟晚了一步,若非如此,你的手,也不会伤的如此严重!”
那断手!
呵。
柳如烟冷哼一声,在二十一世纪,起初也不知道吃过多少枪子捱过多少棍棒,这些东西,不过尔尔。偏得这么一副身子,娇弱难当,叫她这样狼狈。她完全控制不得。看着容予脸上并无半点取笑之意,柳如烟才放下心防,看着那人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莫名其妙。
“我上回救你,这一次你救我,我们扯平了,日后,你我互不相欠,莫要再管闲事!”毕竟,在江湖之中,恩怨分明,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连累了容予,柳如烟只会更加头痛。
容予看她痛的冷汗直流,还这样说着狠话,不禁有些气愤。狠狠地制住了柳如烟的身子,放倒在床上。
也不顾柳如烟要杀人的目光,容予眸光清冷,不徐不疾,“你若是这样怕跟我扯上关系,倒是不如好好练功夫,那些人,都是江湖之上有名的杀手,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容予所言非虚。
这些,柳如烟自然也是知道的了。奈何这些事情愈发复杂,穿插一处,万分繁冗。想到昨儿个夜里没有去永天殿,南宫钰心里定然着急,若是没有按照她说的做,怕是前功尽弃。
如此一想,心里愈发焦灼,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断手,朝着容予冷冷地看了一眼。
“这是在?”
“我的别苑!”
这人真有意思,自己明明有个别苑,还偏偏要跑到大将军府上。居心叵测。
看到柳如烟那么一脸子的防备,容予就知道,这会子这个丫头又该在心里想着他是否别有用心了,“我不常来,你也不必忧心将军府那边,我派人与胭脂打好招呼了,你静心养着,无妨!”
“你有别苑,为何还要借住在大将军府上?”柳如烟也不藏着掖着了,这样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哪里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柳如烟面如平湖,只是看着容予,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容予被这样洞明的眼睛看的是胆战心惊,冷汗涔涔。一个小小女子,偏得有这样怖人的眼神,真乃奇绝。
“不过是为了便利,起初来,都是住在别苑,后来跟曹兵交好,日日切磋,索性住在了将军府上!”容予不禁有些好笑,他何时对一个小小女子,事无巨细,这样禀告。“这样说,可还满意么?”
柳如烟也不做声。只想着皇宫深院,心思沉沉。
皇宫,永天殿。
南宫钰负手而立,后头沉香缭绕,兼之一身白袍,好似谪仙人。
唐风在后头站着,瘪了瘪嘴,犹豫了半晌,才绕过去,朝着南宫钰行了一礼,“主子,二小姐不在将军府上,摄政王府也没有二小姐的踪迹!”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南宫钰手边的檀木桌子,瞬间裂为两半。
“给我找,给我找!”南宫钰双眼通红,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没了?定然是出事了。
想到三杀令,想到江湖中的黑狼,南宫钰脊背发凉。
若是柳如烟有个好歹,定要整个杀手门陪葬。
渠星在门外看着唐风冲将出来,眉头一蹙。
“怎么?”
唐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瘪了瘪嘴,轻声道:“这会子主子都快疯魔了,都是因为二小姐无缘无故不见了!”
渠星眉头渐渐收紧,看着唐风的眼神也愈发诡秘,“莫不是杀手门的人干的?我清晨十分才接到的消息,昨儿个天组黑狼全体出动,怕是不简单,他们是不见血光不收手的!”渠星心里的不安渐渐扩散,再怎么样,那楼如烟也跟他们合作了一段日子,性子倒也叫人十分欣赏。猛然间有难,渠星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唐风嘴巴微张,双眼通红。
“若是二小姐就这么没了,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莫要冲动!”渠星忙忙拦住了唐风,这个人除了激动,也就没有别的坏处,“二小姐的事情,主子定有评断,你何必这样着急?况且,二小姐生性聪慧,未必出事了!”
只是说出这话,连带着渠星自己都不大相信、
那么一群黑狼。
柳如烟不过就是一个柔弱女子!虽然会些拳脚功夫,终究抵不过他们。渠星眉头紧蹙,唇角微抿,这事儿,不简单!
“你也说了是未必,那二小姐,乃是主子的恩人!”唐风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柳如烟帮助了南宫钰,对于唐风来说,当真是天大的恩情。心里早就是千恩万谢了。
南二街宅子。
这一众花棚,依次摆着,上次鲜花乱坠,蔚然壮观。
香儿怔怔的坐在花棚里头,手里绞着帕子,这些日子,一直都心绪不宁,不在柳如烟身边,对于那人的动静,一无所知,只能候着消息,着实磨人。
唐风见着香儿这副模样,也不忍心说出什么来。
“小姐有些日子没来了!”香儿垂着脑袋,“莫不是不要香儿了吧!”
香儿啜泣。
自幼都陪在柳如烟身边,何曾离身?现如今独居,倒是让香儿心里生了如簇忧惧来。唐风见了,着实觉得可怜。
“千万别瞎想,近日里头事情太多了些,前几日,二小姐还托我来看看你呢!你也知道,在将军府中,是不能暴露你的踪迹的,所以,二小姐不大方便!”
“是么!”香儿用帕子抹了抹泪,一双杏眼,愈发显得明净,他们主仆,都有这样的好处,生的一双明眸,叫人看着移不开眼。“若是这样,你代我宽宥小姐几句,香儿极好,莫要挂念!”
都哭成了泪人,哪里来的极好?
唐风不禁有些好笑,这主仆二人倒是有些意思,难得的痴心。
“我今日只是过来瞧瞧,你若是无事,我就走了!”原本就是来打探消息的,看着香儿这副样子,用不着多问,也知道结果了,心下黯然,灰溜溜地走了。
渠星在外头候着,见着唐风这副样子,不禁有些怅惘。
“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