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鞍美少年,去跃青骢马。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寒夜。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扰乱了这深夜的寂静,“予哥哥,予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梦中少年郎,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朝着她飞速奔来,一张脸子满是笑意,她看得出来,那双眼睛里面,分明充盈着笑意。
云韵赤着脚,粗喘着气,慌慌张张下了床。那些守夜的宫女,都知道这位太子妃身患重病,无药可医,只有等死的份儿了,也不大上心。云皇后以前虽然也有这样的病症,却也没有云韵这样严重,眼见着就要一命呜呼了,哪里知道这人还有气力直接冲了出来。一个两个的都会紧张不已。
“太子妃,这更深露重,小心身子!”
“滚开,给我滚开!”云韵红了眼,狠狠地推开了那些宫女,朝着东宫方向,急急匆匆地奔了过去。看着那人手脚麻利,也不像是重病难医之人。
真是诡异的很。
“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宫女惊魂未定,仿佛是被吓得不轻了,“哎呀,进宫这么些年,哪里看过一个主子这样过?”
“少说些,少说些,等她身子好了,你以为我们逃得过么?”
这些日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怠慢了她,她们心知肚明,见着那人好似又是好了,心里多少有些焦灼。一时之间一个两个都带着抑郁的神色。
“再喝一杯嘛!”
她刚走到东宫就听到一个女子婉转的笑声,她怒火中烧,呵,很好,当真是好得很了!不爱竟然就可以如此彻底,她分明是快要死的人了,偏得那人没有半点心肝,对她不管不问,还是带着人来寻欢作乐。
哪里还是她以前认识的予哥哥?
不过只有那么一张一模一样的面皮罢了。
“予哥哥,予哥哥!”云韵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那些人也不敢拦着,都知道云韵身患重病,缠mian病榻已经有些时候了,现如今就这么来了,只当是回光返照。
“予哥哥!”
容予浑身一颤,看着云韵拖着病躯,只穿着一件里衣,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就这么来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胡闹,胡闹!”容予赶忙抱住了云韵,说到底也是永信候的孤女,若是有个好歹来,日后麻烦事儿怕是要无止尽的了!“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你身子这样虚弱,还这样糟践自己?”
“予哥哥答应过韵儿的,日后定然会常常去看望韵儿的,结果呢?予哥哥你还是这样,对韵儿不管不顾,为什么?这终究是为什么啊?我不甘心,我哪里差了?予哥哥,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韵儿?你我之间,难道,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情不成?予哥哥,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容予原本就因为柳如烟的事情百般苦恼,没成想,这云韵又来闹腾,叫人头疼欲裂,心里难受的厉害。
“好生歇着!”容予也不看云韵,朝着绿竹苦笑了两声,“你先回去吧!”
“也好!”绿竹微微颔首,自从柳如烟被人救了去,她就一直耿耿于怀,想着要在容予这里打听一些什么来,偏得云韵这样不识相,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锋利,逼得她不得不先走一步。
男子大抵如此,对于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没有多少耐心。
见绿竹径自去了,云韵紧紧地握住了容予的大掌,满脸泪水。
“为什么?予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韵儿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容予探了探云韵的额头,已经退了烧了,这几日,他也去瞧过她几次,都是她在睡梦之中,不知道也实属常事,只是这样闹腾,也着实叫人反感。
“你如今病重,何必这样自苦,我也不是没有去看你,只是那时候,你都是睡着的,有什么事儿,登你好了再说,也不迟!”
“予哥哥,你这些话,可是认真的么?韵儿定然全听进来了,可是要当真的!”
“嗯!”容予微微蹙眉,想到柳如烟,又是一阵悲戚。想来,跟那么一个小女子,是没有半点可能了的。
那人心思洞明,万万不会嫁入皇室……
风和靖跟柳震天,带着一行杀手,横冲直撞,直接往皇宫来了。眼见着就到了老皇帝的寝殿,柳震天急急忙忙拦住了风和靖。
“万无一失?”
“自然,这会子你还来问我这个?”风和靖眉头一凛,“准备了这么些时候,难道还不动手?等到上官成亲自前来,这事儿,我们可就办不成了!或者说,震天,你现如今又开始想着只得柳如烟这么一个女儿了不成?我这腹中怀着的孩儿,就算不得珍贵了?”
“又说这样的话来!”柳震天紧紧地握住了风和靖的小手,“被风允锦的事儿闹腾的,你现如今对我也开始有了诸多抱怨,你总该知道,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放宽心,日后的日子,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风和靖这才笑了两声。
看着这雾气蒙蒙的落灵国皇宫,她心里惴惴。
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是哪一方人马?”殊不知老皇帝早有先见之明,早早儿地都在等着了,听闻是有人来了,没有半点手误无措的意思,反倒是坦然的很了。
“靖公主的人!”
“很好!”
老皇帝吩咐下去,重门洞开。
风和靖见那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满是匪夷所思,这人怕是疯了的,好端端的,不但不想着躲躲作数,反倒是直接冲了出来。
“靖公主?”老皇帝冷笑两声,看着风和靖的眼神愈发深沉,“靖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我们倾城王爷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失踪了,难道说,皇上不准备给个说法不成么?”风和靖义正辞严,她身后的势力,不可小觑,翻云弄雨也不再话下,加上身边还有柳震天守着,更是无所畏惧,看着老皇帝的眼神,也是愈发凌厉,:“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可是皇上你,这一天两天的,也不像是放在了心上,根本就不在意!”
这位靖公主跟柳如烟不和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听说了,见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跟柳如烟有过节。当真是不简单。
也不知道是为了何等子私欲,这会子,倒是跑来为了柳如烟打抱不平来了。
“是么?”老皇帝冷笑两声,“我们的人,也都找了,哪里知道,全无讯息,我们也是着急的很了,靖公主何必这样焦灼,稍微再等些时候也就是了,况且,倾城王爷也不是落灵国的人吧?”
“何出此言?”
风和靖眉头紧蹙,看着老皇帝的眼神满是防备,难道说,这老伙计知道一些什么不成?
“这话,想来靖公主你也是清楚的很了,那位倾城王爷,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说,靖公主不知道不成?就算是现如今没了,倒也算得上是好事,乃是月灵国的乱党之后,碧灵国掺和进去,对于日后,怕是没什么好处吧!”
柳震天面如菜色。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现如今,南宫钰气势磅礴,柳家当真是被灭了满门,若非是柳如烟机敏,又得了南宫钰的真心,怕是也难逃一死。
现如今,倒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十分隐秘,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着实是奇怪的很。
“你!”
“好生热闹!”柳如烟踏步而来,身后跟着带着面具的南宫钰,一行人浩浩荡荡,看起来好不畅快。“公主你为了倾城这样上心,倒是叫人感动的狠了!只是倾城平安无事,何苦来叨扰皇上呢?”
额!
老皇帝也是一阵错愕。
起初,他只以为这人是死了的,若是死了,倒也是大快人心,凭着那些弹药,也能一统天下了,现如今又见着这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老大不快活,顿时就黑了一张脸子。
看着那些人风卷残云,就这么走了,顿时就是怒不可揭。
上官成见着他们一个两个地回来了,这才有了些许安稳之意,朝着柳如烟微微颔首。
“王爷,这里乃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议和之事也算是定下来了,只是这落灵国的皇帝,向来野心勃勃,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要么,你先会平川城,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齐全的好!”
“也好!”柳如烟微微颔首。朝着身后的南宫钰觑了一眼。
见那人目光灼灼,一直盯着风和靖,心里疑窦丛生,等上官成他们去了,柳如烟径自坐在一边,看着南宫钰笑了笑。
“方才,你那样盯着风和靖做什么?”
“你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么?”
“像?”
柳如烟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诸多琐事,哪里会在意风和靖?况且,那人跟她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瞧不上谁,平日里头能避且避,哪里会发现什么端倪?
“谁?”
“呵,怕不想像,那人跟柳雨柔,乃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