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神婆是没有动了,但是我看她口中好像还在哈气,就知道有一魂还在她体内并没有散,于是又从黄布袋子中取出一枚桃木钉子,插入了她的咽喉,这才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吸收阴气了。
然而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山坡下的一丛杂草林中忽然窜出了一个身影,哈哈大笑道:“不愧是仙经传人,果然有点本事。”
那久久未曾现身的神秘人此时一面说一面朝山坡上走上来,我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那个壮小伙却吼道:“前辈,做人留一线,免遭天谴!”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声音甚是熟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老熟人一样。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正是我想说的。因为人固有一死,死后再轮回转世,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有些人不是不死,而是死不了。
这世上只有两类人死不彻底。一种是生前受了莫大的冤枉或者委屈,死后不甘心,灵魂不肯轮回徘徊于人世,动不动就出来作祟,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厉鬼,这种厉鬼一旦了结了心愿报了仇就会离去;而另一种就是被人施法将魂锁住,不准其轮回,让其在自己高超的道行控制下为自己办事,这种才是最可怕的。
像这种和邹鸣的师父魏行忠一样利用死尸亡魂为非作歹伤天害理的就是最为阴毒又最令人切齿的行为,这种人最终会难逃因果报应。
然而当时那神秘人却冷笑道:“老夫若不这般做,怎么引得出仙经传人呢,见识仙经里的本事呢。倒是你小子,又是什么人,居然一直尾随而来,还能逃过老夫的眼睛。你师从何人?”
小伙没有与那神秘人答话,却转头朝我悄悄地道:“细妹子,咱们还是先撤吧,我看的出来这家伙有点本事,只怕咱俩弄不过他呢。”
这一句话却把我给弄愣住了,不过我此时却听出他的声音来了,不就是当初我与邹鸣的女飞尸斗法的时候暗中帮助我的那个人么。
我内心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或者处于什么目的,不过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可令我想不透的是他为什么跟踪我呢。
于是我说:“多谢你多次出手相助,但是这个面前的人是杀害我师父的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然后又朝那神秘人骂道:“你这该死的混蛋,我师父到底与你有什么怨仇,你要这么对待她!”
此时的神秘人已经到山坡上来了,穿着一袭灰布衣,虽然样子看得不太真切,但是至少能看到咧着嘴笑的白牙。
神秘人笑着说:“只要你交出《通阴仙经》,我可以饶你们二人性命!”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就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他一把揪过来掐死,我吼道:“哼!只是为了引出我来,居然对白神婆下这种毒手,绝对不可原谅!我就算死,也不会交给你的。”
“哼!嘴硬!那就让你们尝尝我小鬼的厉害!”他恶狠狠地说完就念起了咒语:“天地有灵气,万物皆畏敬。灵气无中有,可比父母令。生汝者我也,育汝者我也;为人子女者,首要须从听。今吾发此令,务必牢记心;若有悖逆者,供养再不兴!急急如律令,现!”
我还没听明白这咒语是什么意思,身旁的壮小伙就大惊道:“哇靠!这特娘的居然会养鬼术,前辈,玩大了不好哈!”
我一听他说是养鬼术,我就吓得不轻。因为这养鬼术我倒是听师父说起过。
据说养鬼术是降头法师酷爱,他们是融合了印度的婆罗门教和本地巫教而创立的一种邪术,之所以说是邪术是因为他们养鬼都是养的小鬼。这种小鬼又是选择的七岁以下的刚过世不超过七日的童鬼,然后祭炼,经过一段时日之后,就可以炼出既听话容易操控又不会造反,而且很有杀伤力。
而且我还听说养小鬼的过程也十分麻烦。降头师得用两只阴烛不断烧童尸的下巴,一直使其滴出尸油,用罐子接着,直到滴尽最后一滴,丢弃原来的童尸,将尸油然后供在法坛上,祭炼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倒入小棺木中全日练催巫咒,每日念七个时辰,同时每日还需要牲畜之鲜血与白米饭供之,养直九九八十一日之后,小棺木中就会冒出白烟,这时便可开棺释放小鬼,配合咒语就可以驱使小鬼为自己办事了。
朋友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居然去到处打听哪里死了七岁以下的孩童,然后在头七之内盗走其尸体,用阴烛烤出尸油加以练化,这该是多么的一种阴毒险恶且令人发指的行为啊。
降头师是阴阳行当里最令人鄙视的一种人,因为他们多数专门利用邪术来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比如就拿养小鬼来说,有的利用小鬼向年轻的少女施以迷魂大法,使少女甘心情愿地献身于降头师以满足其丑陋的欲望;有的利用小鬼运财,盗取他人墓中的陪葬品……如此种种,可不令人切齿么?
当然话不叙繁。此时我一见那神秘人放出了小鬼,当时就有些慌了神,眼看那个小鬼就朝我扑来,我顺手扬起桃木剑横在自己面前,那小鬼正撞在桃木剑上,只是稍微往后退了退,却啥事没有,然后再次伸着两只利爪朝我抓来。
我挥起桃木剑左砍又砍,可是那小鬼却全然不惧,一个不经意,我居然被小鬼给抓伤了。那小鬼见我吃了痛,越发得了意,张牙舞爪继续冲来。这一次,他架势看起来十分凶猛,而且来的极快,像是闪电一般。
可正当我准备应挡下来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是壮小伙的用铜钱剑上穿了斩鬼符打在了小鬼身上。然而小鬼只是摇了摇头,露出寸长的獠牙,像是真的发怒一样。
壮小伙不由大惊失色道:“哇靠!居然不是普通的小鬼,而是催化的小鬼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