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吴奶奶想了想说:“我记得没错……”说着,她便开始向我们讲述十年前的那一晚上的过程。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姚国信与朱仕奇两人的关系就十分交好,因为他们两当初都是乡里唯一两个没有孩子的人。可是在姚国信有了栓妞之后,朱仕奇就整日感叹自己的命运又多么的悲惨,成日里唉声叹气的,渐渐地减少了姚国信结伴上山的次数。
有那么一天晚上,朱仕奇打了一点野味,来到姚国信家,送了姚国信一只山鸡,姚国信十分欢喜就留下朱仕奇一起吃晚饭,两人还整了点小酒。
两人喝到很晚,姚国信的媳妇已经和栓妞去睡了,那时候两人都有了点酒,话不免就多了些,朱仕奇再次说到自己的命运,感叹自己没有孩子。
姚国信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又或许是觉得他们两好朋友之间不应该藏什么小秘密,于是就将栓妞的由来一五一十地都向朱仕奇讲述了一遍。
朱仕奇听得是半信半疑,说要见一见那那个所谓的求子镇物。姚国信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于是就兴高采烈地搬来了梯子,让朱仕奇自己爬上房梁上去看。
后来朱仕奇果然上去看了半日,方相信了姚国信的话,然后两人又说了些话,朱仕奇就做辞回去了。
姚国信送走朱仕奇之后,吴奶奶就责怪姚国信把秘密告诉了朱仕奇,说这种秘法乃是天机不能道破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告诉外人知晓呢,万一人家起了歹心可怎么好。姚国信当时就有些后悔了,不过事情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再去给人说自己是瞎编的、那东西是自己做的吧,也只好在心里祈福了。
不过过去了一段日子,栓妞还在健康的成长着,一家人也把那晚的事渐渐地淡化了,没想到又过了不多久,栓妞的病就来了。
大概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吴奶奶就问我们:“该不会真的是朱仕奇所为吧。”
我当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高天意也是苦笑了笑说:“这事你让我现在也不好下决断吧。既然你说朱仕奇与姚大叔交好,那他害人的动机又是啥呢?”
吴奶奶也说:“是啊!朱仕奇确实与我儿子关系好的和亲兄弟似得,可是除了他之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人再上过我们家的房梁了啊!”
见她想不出来了,高天意就说:“算了吧!您老也别想了,反正咱们现在也已经搞清楚栓妞怪病的原因了,这法子咱也好解决,只要把这些小枕头都拔掉,然后把这些小红点点都抹了去,相信栓妞的旧病就应该不会复发了。”
“真的吗?”我和吴奶奶同时带着一些怀疑的语气问道。
高天意点了点头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其实这种邪术很好破的,就这么简单,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先清除掉这些然后看看栓妞去!”
其实现在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或许真的会如高天意所说的那样吧,于是我们都看向了吴奶奶,只要她一点头,我们就可以帮忙进行清除了。
然而此时的吴奶奶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反而对我们说:“不要!不能就这么拔了,我得去找朱仕奇问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在背后下的黑手!”
见她要主动去找朱仕奇问个明白,我就劝道:“吴奶奶,您现在突然去找朱仕奇,直截了当地问,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估计他也不会承认的,您这又是何必呢,眼下咱们还是先破了邪术再说吧。”
吴奶奶却依然坚持道:“不!老婆子我只想亲耳听他说说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不然我这心里有个疙瘩总是不会舒服的。说实话,我儿子去世以后,朱仕奇对老婆子我还挺不错的,时常接济我。如果他说不是他干的,我自然也会相信他!”
见吴奶奶这么坚持,我和高天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其实老实说,事情已经推理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不是朱仕奇所为!
就在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月亮已经渐渐消失了,我们又出了堂屋来到了土墙院子里,然后就看到那张一直站在土墙边上晒着月光的人皮渐渐轻飘飘地走到了夹篷里,接着那棺木盖子自己却移开了一道缝隙,那人皮就自个钻了进去。
我们大感到奇异,不过我们还是稳住了好奇心,一直陪着吴奶奶在夹篷外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直到天色大亮之后,估摸着也到了卯时了,在吴奶奶的指导下,我们才试着重新将棺盖打开,然后就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栓妞。
这个时候的栓妞已经不像晚上那样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样子了,而是又恢复到昨天白天的样子,脸色煞白,周身阴气逼人。现在我们也都已经知晓,栓妞的不正常都是那个所谓的顶仙神婆的邪术造成的。
我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用尸油所做成的蜡烛,其实是用来剥皮的,或许也有止疼的作用,不至于让栓妞在晚上皮肤脱离自己肉体的时候被活活地疼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昨晚为什么会听到栓妞断断续续地哭声了,正是剥皮时候疼的。”
听了我的话,高天意也默默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说:“让栓妞睡在棺材中估计取的就是一个‘死’意,一个死了的人,那么堂屋里的房梁的被人动了手脚的镇物也就自然害不了栓妞了。何况,棺材本就有‘家宅’之意,这等于是给栓妞设定了一个特定的家,如果栓妞不睡在棺材里的话,就代表栓妞还是活人,那么被动了手脚的镇物就再次起效了。吴奶奶,您现在算是弄明白整个事情的缘故了吧。”
吴奶奶连连点头,然后将栓妞从棺材中抱了出来,再次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说:“多亏了你们两位年轻人,要不是你们,栓妞就算不被那怪病给害死也会被地仙给整死,老婆子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俩才好。”
我们连又好言相劝了一会,然后我说:“吴奶奶现在已经找到了原因,也有了破解之法,以后就不必太担心了。”
“好!你们稍等一下!”
吴奶奶说着就带着栓妞进去了,不多久,我们就闻到一股香味,我突然之间就觉得肚子奇恶无比,这一晚上没睡,能不饿么。之后我们吃了早饭,就朝朱仕奇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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