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路上行了一天,走过了应该有两个镇子,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子。相比熙熙攘攘的城镇,这个村子倒是显得十分清静。
这是个偏僻的小山村,不过七零八落也有好几十户人家,另外还有几个小孩童在狭窄的乡道上追逐游戏。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孩童,倒是让我感慨无限,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来。
在我还没有十岁的时候,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是后来拜了师定居在白雪村之后,我也曾像这些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或许,那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
如今回头一看,自己已经长大,充满了烦恼,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份童真的快乐。我想,人都是这样的吧,小的时候都期待快些长大,长大了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真的长大以后,却时常缅怀起曾经逝去的时光。
就在我沉思遐想感慨万千的时候,高天意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怎么了?现在天都要黑了,咱们得找户人家借个宿才好。”
我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可是没走多远,突然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从我们身边跑过,我顿时就大为惊诧,止住了脚步!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一个小女孩怎么就让我这般惊讶呢?那是因为就是刚才的哪怕一个瞬间,我忽然就感觉那小女孩身上的煞气逼人。不仅如此,她跑过去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阴风,直让我打了一个哆嗦,而且她跑到极快,一晃而过,无声无息,给我的感觉就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纸人飞旋了过去,让我心里一阵发毛。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鬼!那小女孩就是个鬼啊!要知道但凡是个活人,哪怕是年老气衰的老人身上都不可能带着这么浓郁的阴煞之气的,只有阴魂邪灵才会让人感到阴煞逼人。
“你感觉到了么?”我问高天意。
高天意深沉地点了点头,说:“看来咱们今晚要搞事情了。”
现在我可以肯定了,那个小女孩一定是有问题。只不过,有一点让我有些郁闷。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有鬼怪邪祟跑出来呢,何况还是在这种阳气密集的村子里呢。
我的心中充满着好奇,再看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已经蹲在了一座土屋的墙角,像是在和谁玩捉迷藏似得。她扎着两根小麻花辫子,生的是骨瘦如柴,就是大腿估计也只有高天意手腕那么点粗,别说手臂了,简直和两根细竹棍一样,整的就是一皮包骨的样。
有那么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那个小女孩侧了侧脸,我定睛一看,顿时又吓得不轻。因为那小女孩的脸孔毫无血色,像是得了什么大症候一样,惨白惨白着实吓人。
当我和高天意准备上前去抓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阵风起,袭卷灰尘落叶,令我们睁不开眼,好容易等缓过来的时候,小女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高天意苦笑了笑,摇了摇头道:“看来不妙呢。咱们也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咱们只要借宿一宿,明天继续赶路去凤凰就是了。虽然那小女孩怪异的很,但毕竟不是咱们的事情,走吧!”
听高天意如此说,虽然心里不是很赞同,可是刚才那一阵阴风确实是像在给我们一种警示,我想这事应该不简单,现在想找那小女孩也找不着了,也罢。
我们接着往村子里走,不多久,我们就在村尾看到了一所土胚房子,盖着黑色的瓦,房屋比较破旧,却并排有三四间,前面还有一个大院子,院中坐着一个老太婆。
那老太婆看起来有六七十岁,手里捧着一双正在做的新布鞋,凝着神,像是在想什么心事,满面愁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盯着院墙的某角落出着神。
高天说:“要不咱就在这家落落脚吧,这院子破是破了点,咱们也帮忙打扫一下。”
我点了点头说:“也好!”
于是我们很快就到了那老太婆的面前,然后我就唤了一声:“老奶奶!”
老太婆听见有人在叫她,方才从深邃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抬头打量我们一番,充满了好奇,问道:“你们是……”
高天意讪讪地笑道:“奶奶,我们是赶路的,要往凤凰去,今天路过这村子,现在天晚了,我们想在您这里借宿一下,我们会给您钱的,您看中不?”
老奶奶一听,顿时就和蔼可亲地笑道:“原来是这样。谁个出门还是顶着自己房子出去的呢,只要你们不嫌我老婆子这里腌臜,就住上一晚没事,我也不要你们钱,我老婆子了,有钱也没处花去。”说着就极为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子里坐,还问我们渴不渴,给我们倒水喝。
我们也十分感动,于是随她进来,可是刚走到大堂屋门前,我撇眼就看到堂屋与厢房中间的夹篷里摆着一张黑漆漆的大棺材,让人看着着实瘆的慌。
虽然棺材放在外面有些怪怪的,可是我也没有多想,毕竟这老太婆也有六七十来岁了,在我们湘西这块地方,但凡过了六十岁的老人,其子女就会提前给他们准备一口棺材,说的好听点是添福增寿,说的实际点就是怕老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不至于停房多日仓促打制棺木。
进屋之后,老奶奶果然用灰陶碗给我们倒了茶喝,然后我问道:“奶奶,您这里是什么村子?怎么村子里好像没见多少年轻人呢,不是小孩就是老人?”
老太婆说:“我们这村子啊,叫广茂村,这几年来掀起了一阵打工潮,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过年才回来呢。你们先坐坐,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我那孙女估计也要回来了。”
老太婆说着就出了堂屋,去了院子里择菜去了,我和高天意也坐不住,干脆出来拿起扫把帮忙打扫。没多久,就听到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喊:“奶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