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这世上的男人都像禽兽一般丑恶。我恨……”鬼尸说了一连串的恨,然后又哭,她那哭声甚至能令周回的栖鸦宿鸟都飞起远避,不忍再听。
“你……你到底是恨什么?”
“我本是安久镇武兴村人,十五年前,我嫁到了沽农镇石牌村,丈夫的爹妈走得早,只我们两人过活,可是在我们的女儿出世的次年,他也因腰肌酸软走了,之后我带着尚在襁褓的女儿生活,可是女儿有一天夜里发高烧,我没钱请大夫医治,女儿也死了。
“我万念俱灰,只好回娘家。于是在村里租了鸡公车,行到凤桥乡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找了一间破屋暂时避雨,没想到雨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停。
“期间,又来了五个猎人也来避雨,当晚,我和那个车夫还有五个猎人只好留宿。起初,几个猎人以为我和车夫是两口,后来我和车夫都解释说不是。然后,晚上等我睡着以后他们六人便将我轮流奸污。
“那晚雷雨交加,我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救我。就这样,我被他们整整折磨了一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雷雨总算停了,但他们六个却将完全没有了半分力气的我仍在了泥潭中……呜呜呜……我恨!我要杀光这些男人……”
听了她的过去,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压抑,我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地恨男人了,可是鬼有好坏,人有善恶,那些对伤害过他的人死后定会得到应得的报应,没有伤害过她的却都是无辜死在了她的手上。
正当我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师父喝道:“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不管你生前如何,毕竟人鬼疏途,那些恶人迟早会得报应,你应该去阎王面前喊冤立誓,或可申请返阳索命,但是你宁愿当孤魂野鬼,将心中的恶念发泄在阳间那些无辜的人身上,就不怕受到地域的残酷刑罚吗?”
其实师父说的没错,他这也是在给鬼尸讲道理,毕竟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若是阴间之鬼都来阳间害人的话,这阴阳两界岂不都大乱了么?所以,若有不遵循阴间规矩者,势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没想到女鬼尸一听师父的话,立马又蹬起两颗怖人红眼珠子,厉声喝道:“臭男人!少在我面前唧唧歪歪,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话给吓到吗?”
一见她再次发火了,我也有些担心起来,万一这一言不合就与师父大打出手起来,我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对付的了她。就在这时,我看到女鬼尸长吟一声,便亮出寸长的爪子朝师父扑来。
师父见谈判已是请不走她,为了喜神,师父已经拔出了桃木剑,面对扑来的女鬼尸就是一剑刺去,没想到这一剑刺中了尸体胸口,却没有刺进去,只是擦出一些紫光。那女鬼尸的动作快的出奇,还未等师父砸符换招,她早已掐住了师父的脖子。
见此危机情况,我也顾不得内心的恐惧,掏出化煞符掐起法指就朝女鬼尸砸去,只见尸体周回像是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炸了一窝通。
女鬼尸吃痛,放下了师父,但是她本身却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然而她却朝我扑来,我一见,顿时就吓傻在那里,只一瞬间,她一个耳光便把我扇出老远。
“看你是个小女孩我不想取你性命!滚远些!”
师父看向我也朝我叫道:“若思!你别插手了。”说完便又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洒在面前,念道:“五星镇彩,光耀玄冥。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疾!”
话音刚落,只见地上的五枚铜钱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在师父的驱使下弹了起来,紧紧贴在了女鬼尸的额头、胸前、背心和两肋。
此时的女鬼尸像是被电触了一半,急急发抖。接着我又看到师父又掏出几张辰州符。我知道师父这是准备用辰州符结合五星通彩镇控制喜神,将戾魂逼出。
然而就在师父要将辰州符砸出去的时候,女尸鬼却一下子握住了师父的右臂,一手再次掐住师父的脖子,提了起来。眼看师父要被女尸鬼掐死了。
我连忙跑上去,就在我接下师父手中的符纸的时候,女尸鬼又瞪大了双眼朝我看来,我登时吓得不敢上前。
“草!你娘的鬼尸!”
就在此时,不知鲁老七的二儿子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举起木头大棒狠狠地就给女尸鬼砸了一头。女尸鬼又扭过头去准备收拾老二,我见隙连忙上前接了符纸,就在女尸鬼身上一阵乱拍。
接着女鬼师就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丢开了师父。她的表情很是痛苦,我想也是。
毕竟五星通彩镇,是控制喜神的最强大的镇法之一,一旦控制了喜神,那么她体内的邪灵就会受到排斥,如若师父的道行高的话,可以直接震散邪灵。
因为鬼属阴,而且这女尸鬼只是有怨魂而无身躯,所以只有附在属阴的死尸上才能汲取源源不断的阴气,然而,五星通彩镇,就是切除了其汲取之源并给予排斥。
渐渐地,我便看到女尸鬼的身上开始冒气了白气,而且是越来越浓。我知道,那女鬼的戾气就要散掉了。一散掉,就代表她永远的灰飞烟灭了,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女尸鬼再次痛哭起来:“我好恨!我不甘心……”
她在地上抓狂似得打起了滚,哭声十分凄厉,我保证,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为凄惨的哀音,直哭的人心头发麻。
只听师父喝道:“呔!妖孽,你在阳间徘徊作乱,索命伤人,本师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收尔性命!”
女尸鬼浑身抽搐,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气势,趴在师父面前磕头道:“上仙,我生前是个可怜的人,死后亦是个可怜的鬼,求上仙发发慈悲,饶我性命,助我轮回……”
当时我看到她那又可怜又恐惧的样子,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忍起来,毕竟她的遭遇实在太令人心疼,于是我朝师父说道:“师父,咱们还是放过她吧……”
师父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对我说:“若思,你去找鲁老七的小儿子把那根木头棒子借来。我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