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悠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是霍至谦，顿时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她薄唇紧抿，眼睛里迸发出烧红的怒意。
男人冷笑，居高临下，危险的眸就像一汪沉静的深潭：“这么看着我，是恨我呢，还是怕我？”
怕?
乐悠悠冷哼，她不怕他，她心里只有恨。
“放我走！你难道还想囚禁我？我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乐悠悠几乎歇斯底里地嘶吼出来。
她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他们的实验人体，二十年来，她一直被监控，没有自由。
他们把她随意送到宫洺川身边，又随意害死宫洺川。
她凭什么要过这样的人生？
作为棋子的她，太无辜了。
“乐悠悠！你问我你欠我什么？我告诉你，你欠我的太多了，多的数不清！”霍至谦走上前，低低俯视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都是冷冽的表情：“你不过是卑微的蝼蚁，实验的人体，你本来应该被永远关在第四监狱，可是我愿意给你自由，所以让我妹妹阿莉去伪装成你姐姐的身份看护着你……你的自由，都是我给你的……”
“……我……”乐悠悠一张口，却发现根本说不清。
过去发生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印象，她只是清楚地记得他为了宫家的菌株母版，逼死了宫洺川，害的他变成真正的蝶人。
他们仇恨根深蒂固，不共戴天！
他们之间，再没有和解的可能。
见乐悠悠神情百转千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怒了：“你这种冷心肠的女人，根本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你也不会感激我这个严兼哥哥！”他抓住她的衣领，将她从贵妃榻提起来：“乐悠悠……如果你不懂得感激，那么你就恢复被监控的实验人体身份，一辈子就待在这个岛上吧，永远别想逃出去！”
乐悠悠眼泪顷刻流淌下来，语气却倔强：“如果你要把我永久监禁，不如杀了我吧……自从洺川死后，我也不想活了……”
虽然很想看到他变成蝶人的样子，可是一想到他血液流干而死，控制他身体的只是他的菌株，她就觉得绝望。
本来她想给他报了仇，看了他最后一眼，就死了算了，可是现在她非但看不了他最后一眼，反而要永远失去自由。
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霍至谦的眼睛顷刻红了，像是冲了血一样红透了。“你也不想活了？你想跟他一起死？”
乐悠悠倔强地睇着他：“我已经把匕首插入小腹一次，我早就想死！”
“乐悠悠……我成全你……”他忽然抽出腰间匕首：“我这就杀了你，让你去地下陪他！”
乐悠悠愣了一下。他今夜来看她，竟然随身带着匕首？
本答应了影，等霍至谦出现就杀了他。
可是她还没动手，结果他就想杀了她。
他的力气那么大，摁住她的肩膀，她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杀他了。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