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记正和她一样品酒的蓝夜,调侃道:“就算不做王爷,就凭这酿酒的技术,你也能家财万贯呀!”
蓝夜动作一顿,好笑地将空酒杯置于桌上:“要真能被阿瑾言中,我定分你一杯羹,毕竟这酿酒的食材可是阿瑾提供的。”
顾怀瑾想起当年自己死皮赖脸栽在蓝夜书院的两棵枇杷树,顿时也笑了。
“那就挣来的钱五五分成如何?”
看着顾怀瑾的好心情,蓝夜收敛起嘴角,忽地道:“对不起!”
顾怀瑾挑眉:“怎的?王爷嫌少呀?”
蓝夜道:“我说的是三年前的事。若不是我一时冲动告诉了你梁铎的事情,你也不会……”
像是终于触及了二人沉甸甸的心事,话题一戳破反而让顾怀瑾神色一松。她道:“虽然那一次差点痛死,但那几刀确实把我砍醒了。我该恨那些让我家破人亡的凶手,蓝夜,若是有一天我手里的刀抵向了你身边的人,你会挡在中间吗?”
蓝夜道:“你想要的命,总有一天我会送上!”
顾怀瑾的心重重一沉,她道:“不用,我自己的仇自己报!”
他不该沾染那些。
蓝夜不再坚持,他道:“好!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不适吗?”
尽管眼前的人看似很好,蓝夜还是不由有些担心,毕竟当年伤的太重。
顾怀瑾活动了活动自己的筋骨,自信道:“放心,全好了。而且我还练了一套不错的剑法,有机会跟你切磋一下,到时候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看着顾怀瑾煞有介事地抱拳,蓝夜也提起了兴致。
“好!不过咱可先说好了,我不会手下留情,你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顾怀瑾不屑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太自信,到时候哭鼻子的还不定是谁呢?”
“还挺有信心!”
蓝夜又给二人斟满酒。
“一个朋友送我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几日后到京。到时候我们去城外迎接顺便比试一下如何?若是你输了,你就要为我牵马;若是你能赢我,我割爱,将宝马赠你。如何?”
蓝夜嵌着笑意,说话却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相信顾怀瑾能赢走那匹马似的。
顾怀瑾是认输的人吗?
显然不是。
“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舍不得!”
“驷马难追!本王说到做到绝不抵赖!”
那天,二人谈笑风生间将一壶酒饮尽才罢休,坛里剩余的则被顾怀瑾霸为己有利落地搬进后院。蓝夜看着她的开心,仿佛小的时候跟顾霂打架赢了后便跑去贤王府沾沾自喜使劲炫耀的样子。其实大家都知道,是顾霂疼她让着她。
如今,蓝夜依然愿意像顾霂一样疼她一辈子。
只可惜,大概他的一辈子,他早已不再有期望了。
对于当年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于存在心里的诸多疑惑,二人很默契地都选择闭口不提,蓝夜是不用问,顾怀瑾是不敢问。
梁勋在得知蓝夜去了竹林轩时,一种无力和挫败感油然而生,他拧着眉重重地叹了口气。
昨夜派去的人到天亮也没回来,他便知任务失败了。如今蓝夜毫不顾忌公然与顾怀瑾交好,这实在不是好兆头。
思及至此,梁勋便觉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