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柏手举起翠绿色的簪花,在闪烁地油灯光亮下一边满意地欣赏,一边啧啧地问:“我娘和我爹去接瑾姑姑回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薄华佗认真地将两个粉色步摇分装进两个首饰盒里,随口答道:“得过几天,我爹说青梅和竹马还小不能骑马,坐车慢一些。你想你爹娘了?”
韩小柏嘴硬:“不想!我是想瑾姑姑和竹马了。”
收起簪花后,韩小柏又将三条不同颜色的丝带攥在手里,随手将一条灰色的扔给薄华佗。
“这几个好看,给竹马留着!这个不好看,给青梅!”
薄华佗不解:“她们姐妹俩明明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只喜欢竹马?”
韩小柏将丝带折好,一边放进面前的装饰盒里,一边一本正经道。
“因为我喜欢竹马那样的淑女,用老夫子的话说,就是蕙质兰心,婉约含蓄。不喜欢青梅那样的女汉子,咋咋呼呼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我告诉你哦,找老婆不能找女汉子,跟我娘似的,揍起人来可疼了!嘶……”
韩小柏说着,记忆又回到前些天因为没背会书而被木梧桐用藤条抽屁股的情景,现在想起都还能感到龇牙咧嘴得疼。
此刻,一身白色丝绵寝衣地宁媚正坐在跳跃的油灯下,葱白如玉的手指捏着绣花针正在替韩小柏缝着白天被桌角扯破的衣服,听他这么说,当下忍俊不禁。
“小柏,这话被你娘听到了,你的屁股可是又要开花了!”
韩小柏身板一哆嗦,眯起眼睛对着宁媚堆起了一脸讨好的笑意。
“媚姨才不会咧,媚姨是好人,媚姨最疼小柏了!”
薄华佗翻着白眼,煞风景道:“那是我娘,她最疼的人是我。”
韩小柏小脸一垮,幽怨地望了薄华佗一眼。
“还能不能好好做兄弟了?”
宁媚熟练地在针线上打了个结,好笑地将衣服递给韩小柏。
“天晚了,你们俩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堂。”
韩小柏接过衣服谄媚地笑了笑:“媚姨,明天我爹娘不在,我能不去学堂吗?”
“可以呀!”
韩小柏惊喜的眼睛里流淌过明媚的光芒,可还没等他出声,接下来的话消了他所有即将绽放的气焰。
“可是你能让你娘回来不揍你吗?。”
“不能!”
韩小柏垂下脑袋认命地叹了口老气,收起衣服,默默地转身爬进了被窝。
相比于京城的万物蓬勃复苏,山里的冬季要漫长一些,此刻的穆阳山春寒料峭,山谷里的风景依然弥漫着寂寥。当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进静逸的峡谷,沐浴在温暖流光里的小院栅门微微松动了几分,继而两只背着竹篓的小小身影一前一后地从门内跳了出来。
那是两个可爱的小女娃娃,穿着一模一样的紫色裙衫,乌黑亮丽的长发均是绾成可爱俏皮的双髻。那两张粉腮红润地小脸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不是个头一高一矮,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能一眼区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