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帮阿瑾!”蓝夜解释道:“否则你是何人与本王何干?本王更没有必要替你掩盖身份!”
韩柏身子得到放松,他缓了一口气,蓝夜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韩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顾怀瑾的安危。
遂韩柏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襟,道:“朱越被阿瑾审问了一个晚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阿瑾说他说了什么,他便说了什么!”
韩柏的视线从衣襟转到蓝夜身上,见他似乎是懂了,继续道:“我们与王爷立场不同,王爷若是真对阿瑾好,在这件事情上还请置身事外!”
蓝夜问:“那她准备怎么脱身?”
“与皇上谈交易。”韩柏道:“阿瑾有办法让皇上在此事上放她一马。”
蓝夜不信:“与皇上的交易岂是那么好谈的?万一皇上定要降罪呢?”
韩柏迟疑了几分,道:“阿瑾说她有把握,否则大仇未报她不会冒这个险,王爷应该相信她!之所以让王爷置身事外,也是为了让皇上相信阿瑾没有其他助力,她不牵扯任何利益之争,她只是想查明当年真相,这样皇上才会对阿瑾放心。”
蓝夜开口试探道:“阿瑾究竟有什么筹码可以与皇上谈交易?”
韩柏看着蓝夜,沉默不语。
事已至此,蓝夜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他只能静观其变。
离开的时候,竹林轩已经开始吃早饭了。蓝兰儿嘴里叼着肉包子,兴致勃勃地跟蓝夜打招呼。
“贤皇叔来得真巧,来蹭饭呀!”
他长得那么像来蹭饭的吗?
蓝夜心情不佳,对上蓝兰儿得意忘形的表情,他板着脸冷冷道:“本王有必要警告你,皇上该接你回宫了!”
顾怀瑾都敢算计皇上了,蓝兰儿岂能还留在这里?
万一一不小心这丫头成了顾怀瑾的算计可怎么办?
然而蓝兰儿全然不信,捧着眼前的米粥吸溜喝下一大口,她享受地吧唧着嘴吧,道:“贤皇叔不要吓唬人家,人家还没玩够呢。再说春耕大典不是还没结束吗?”
清尘适时掇了掇蓝兰儿的胳膊,凑在她耳边好心提醒道:“今天你叔便秘,别惹他!”
清尘掩着嘴角小心低语的模样,让蓝兰儿觉得定然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她惊道:“哎呀,贤皇叔你便秘啦!”
继而蓝兰儿两眼一瞪,好学地问道:“咦,便秘是什么?”
朱马吸了口肉包子,奶声奶气地直白解释道:“就是拉不出来屎!干爹说这是病,要治的!”
“哦!”蓝兰儿一副恍然的表情,深有体会地感叹道:“那确实容易心情不好!”
蓝夜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不想说话,黑着脸佛袖离去。
重伤的朱越被直接抬进了太医院。
外伤还好说,但对于朱越的嗓子和双手,就连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院院首,竟也摇头叹息。
入口的哑药毒性极烈,短短片刻就将朱越的喉咙腐蚀得肿胀不堪。若再耽搁下去,只怕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可没人知道毒药的成分,要想配制出准确的解药不是朝夕能完成的。
还有被挑断的手筋尽管做了包扎处理,但要想恢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刻的朱越呼吸急促困难,极致痛苦地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不得安生。若是他现在双手没有被,定要将太医院砸得稀巴烂。
能让铁骨铮铮的一军主帅崩溃成这样,不仅仅来源于身上的疼痛,还有不能面对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
他后知后觉自己这一趟来京是掉入了某些人的陷阱,这种后知后觉让他顿觉不安,整个人即愤怒又惊恐。
这个时候,同样感到不安的还有安国侯梁勋。
从朱越的伤情来看,顾怀瑾定是下了狠手。万一朱越扛不住招供了一二,对于他们都绝非好事。
梁勋匆匆赶到贤王府时,蓝夜刚从竹林轩回来,此刻正倦怠地靠在卧榻上。
“顾怀瑾敢对朱越下手绝非偶然,朱越心腹被铲除当真是王爷所为吗?”
梁勋问得急切,丝毫没有注意到蓝夜兜着雷霆之势的脸色。
“安国侯不信本王?”
梁勋连忙道:“属下不敢!”
因顾怀瑾还在大牢里,蓝夜心里担心,面上却摆出一副震怒的样子。
“本王还没问罪于你呢,你倒先来质疑本王了!朱越的证据早就交给你了,他的心腹本王也斩草除根,是你一拖再拖迟迟未呈给皇上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捉拿他已是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倒是给顾怀瑾行了方便。若是朱越将当年之事供出,你这个安国侯和我这个贤王怕是都当到头了!”
这样严厉的话落下,梁勋以为蓝夜是真的生气了,对之前的事情也不敢再有丝毫怀疑。
“是属下大意了!依王爷看,此事该如何应对?”
蓝夜沉沉地舒了口气,才疲声道:“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这个时候有所行动,你是嫌暴露的还不够多吗?”
说完,他便慵懒地敛起眼帘。
蓝齐知自家主子是懒得应付梁勋,遂道:“贤王府不是安国侯能久留之地,安国侯还是请回吧!”
梁勋心有不甘,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让他心里忐忑不安。
他终于意识到,当时留下顾怀瑾一命,终究是个错!
此刻的靖王府内,蓝苏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顾霂。
顾霂武将出身,头脑简单容易冲动,若不是蓝苏及时拦下来,只怕现在已经惹得皇上雷霆大怒了。
“你那妹妹敢弄这么一出肯定是留有退路的,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做,否则容易弄巧成拙!”
顾霂烦躁得心绪不宁,还没安生片刻转身又要往外走,道:“我娘一听阿瑾被关进大牢,急得不行。我不能去见皇上,总可以去大牢看看吧。”
蓝苏很伤神,疾步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我早就派人去大理寺问过了,没有皇上的命令,现在谁也见不到人!你去了也是徒劳。倒不如现在想想你那妹妹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