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似睡了许久,难道是发了寒不成,难怪自己这般冷,墨陵景显然在这里许久了,否者额上不会有这么多的汗水。
直起身子,刚要将杯子掀开,手便被墨陵景抓住了,“好生躺着,时辰尚早。”
“我不过有点受了寒,倒也没那么娇贵,你何时来的?”林锦茵安静的做着,面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待你及笄礼一过,我们便成婚。”墨陵景面色看不出一点情绪。
林锦茵一愣,及笄礼上定亲,过后便成婚也很自然,可是听墨陵景这意思,似是想要提前,“及笄礼过后多久。”
“马上!”
马上?
那么就是第二日?
这也太赶了吧,有些疑惑,墨陵景怎么看都是一副出了事的模样,“喂,你确定?”
她倒是无所谓,早嫁晚嫁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何区别。
墨陵景郑重的点头,将旁边桃木架子上的衣裳拿过来,仔细替她披好,清亮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试探,“你从小便是在林府长大的么?”
“这是自然。”林锦茵有些狐疑,墨陵景如今已经对她私事这般关心了?
若是从小就在林府,没有外出,那么她身上绝对不会有寒毒,她了解他,如今她的眸子清楚的告诉他,她什么都不知道,起身,将薏米粥端了过来,林锦茵见他的样子,竟是要给自己喂。
“墨陵景,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吧?”林锦茵狐疑,他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在外面偷腥了,回来殷勤示好的模样。
不对不对,什么偷腥,她这破比喻。
墨陵景眉稍上扬,眸子暗了许多,“茵儿以为,本王会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偷人?偷腥?还是……”
“罢了……”林锦茵实在不能直视他那双桃花眼太久,那眸子中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没看一次,心就会沉沦一番。
宁氏夫妇很快知道自己女儿发了寒一事,也自是知道墨陵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对他的印象一路飙升,直接冲上了顶峰。
及笄之日很快来临,林府大小姐的及笄宴,又赶在宁渊携妻归来,来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按照习俗,林锦茵要进宁家祠堂祭拜先人,晨间的一些繁琐事务下来,整个人似散架了一般。
躺在床榻上,看着青莲帐子,发着呆,素月进来看见她的模样,不禁笑了,“小姐今日就觉得累,接下来还有更累的呢。”
“是啊。”及笄礼后就是大婚,按照习俗,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至少整个人都睡的不安稳。
林锦茵这般想着,思绪有些飘飞,醒来之际,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喜服,还有凤冠霞帔,就连原先清淡的屋子也变的喜庆许多,到处张灯结彩。
胭脂手中拿了一个大红灯笼进来,目光中尽是笑意,“小姐这般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她成婚呢。”
哪家的新娘子新婚前一天不是紧张无措的,小姐倒好,一觉睡到了晚上。
“先传膳吧。”林锦茵神色恹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方起来一会,她总需要放空所有的思绪。
胭脂应下,倒是素月心思细腻,小姐的性子在怎么清冷,面对大婚之喜,在怎么样也不该如此,“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你这丫头,什么也瞒不过你。”林锦茵轻笑,她的事,她本就不打算隐瞒她,素月的衷心自是天地可鉴的,在不会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入了王府,自是和林府不同,墨陵景……罢了,平日里你提点着点胭脂,其余也没什么过多的,墨陵锦治下极严,莫不要被寻到了错处。”
素月点头,记在了心上,胭脂送进来晚膳,林锦茵吃了一些便让人撤下了。
“茵儿!”
“娘,您来了。”林锦茵将人迎了进来,出嫁前一晚,由生母替自己梳头送上祝福。
“胭脂素月你闷下去吧,我来为茵儿梳头便可。”
“是。”两人关上门退下,林锦茵却有些心疼,“娘,可要好几个时辰,您的身子……”
“娘身子已经大好了。”李涵涵接过她的话,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将人带了进去,搭在林锦茵肩膀上,“茵儿,娘对不住你,没能给你最好的。”
“娘,您说的什么话,女儿一直都很幸福。”林锦茵以为李涵涵因着之前二房三房一事心中有愧,不禁劝慰道。
李涵涵点头,抹了抹眼中的泪水,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俯身下去,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两人,目光中尽是爱怜,“茵儿果然国色天香。”
“茵儿生的在好看,也都是娘的功劳。”林锦茵握住李涵涵的手,只是觉得奇怪,娘似在看着她,但是又像透过她在看着谁一般,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若是她在,看见你这般模样,或许会很开心吧。”李涵涵喏喏道,目光中尽是神伤。
她?
“娘,您在说什么?”林锦茵似觉得娘有些事隐瞒着她,不过却又说不准,似是错觉。
李涵涵回过神,偏过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笑道:“娘这不是看茵儿要嫁人,舍不得嘛。”
“娘,摄政王府和林府隔着并不是很远,即便女儿过去了,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嫁给墨陵景最好的就是他不会约束自己。
“你的性子嫁过去娘也不担心,王爷脾气怪,不让别人接近,如今倒成了优势,以后你是不必面对着姬妾,娘看王爷待你甚是细心,你嫁过去,可不能使小性子,待有了孩子……”
“娘!”林锦茵打断她的话,在说下去,恐怕娘要絮絮叨叨到明早了,倒不是不耐烦,只是她和墨陵景之间,可不是那般,“茵儿还未嫁过去呢,娘说的尚早。”
孩子,不过一个奢论而已。
李涵涵笑笑,仔细替林锦茵梳着头,口中轻唤着古老的祝福语,窗外月话清亮,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