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蓦地低下头，那小心脏突突直跳，一天了，他都没有提这档子事，小白自然而然以为，他没打算计较，却没想到，她果然是高看了这小肚鸡肠的凡人。
他开始翻旧账了。
“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杀了她不成？
小白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她一个神仙难道还怕他一个凡人不成？
有本事你就来啊！
谁怕谁？
小白扬起下巴，无所畏惧。
苏长湛瞧着她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眼神愈发得深沉，他松开她的手，撑在她身后的桌案上，一点点压了上来。
“本王只是想把你对本王做的事情，一点点还回来。”
小白的背靠在书桌上，他离她越来越近，而她下意识地一点点往后仰，直到她整个人躺在书桌上，退无可退，可苏长湛还在逼近。
“你……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他越靠越近，小白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温热的呼吸，搅得她心慌意乱，小心脏更是突突跳个不听。
她记得，苏长湛给她拿来的书里也曾写过那么一段。
女主将男主逼到了墙角，然后，直接吻了上去，后面就发生了一连串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越想，脸越红。
看着眼前的苏长湛，他眉如墨画，目似寒星，鼻梁高挺，唇瓣含笑，他就这么注视着她，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凉薄冷冽，好像冰天雪地里点燃的一簇火，灼灼而滚烫。
“苏长湛！”小白被他看得发慌，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那里，她试着推了推了他，却发现他纹丝不动，“苏长湛？”
她又唤了一声，这一声带了一丝求饶的意味，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在这样被他看下去，她就要被他的目光灼化了。
她眼神漂移，脸红胜血，两只手慌张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苏长湛就是喜欢看她这幅含羞到不行的样子，他没有逼她太过，女孩子嘛，终归是腼腆含蓄一些，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早晚，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说出来。
他起身，“休息够了，我们继续。”
好不容易脱离了苏长湛的掌控，小白刚松了一口气，他的一句话，差点就让她暴走了？
什么叫休息够了？
刚才那个，能叫休息？
明明比学画的时候，还叫她精神紧张好不好？
不等小白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苏长湛从桌上拉了下来，他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既然要画本王，本王就破例允许你可以盯着本王看，你不用偷偷摸摸的，放心大胆的看就是了。”
谁要盯着他看了？
这凡人还要不要脸了？
明明是他靠的太近，她才无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他长得太好看，她才不知不觉看久了。
她绝对不是有意盯着他看的！
没错，她根本就没有想看他！
她不满地瞪着他。
盯……
“唉……”这时，苏长湛叹了一声，“怎么，还没有看够，要不要等会再画，本王坐在那里先让你看够了再说。”
他低眸，四目相对，他眼里含笑，小白却慌张避开，她为毛会突然生出一种被抓奸的感觉。
好丢人啊！
不过，小白不得不承认，苏长湛真的很厉害，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中，她的画艺的确大有进步，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手把手的带领着她。
可不管是他带着，还是不带着，小白也算是参与了，看着面前这幅和苏长湛几乎无异的画像，她心里默默涌出一股子自豪感。
“苏长湛，这算是我的第一副画作，我可以自己留着吗？”
“当然。”
苏长湛的大方让小白欣喜坏了，小白看着画中的人，水墨笔下的苏长湛好像更多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姿容绝滟，青丝如墨，比起天上的神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放下手里的画，不经意地看向坐在一旁慢慢品茶的苏长湛。
他只是随意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霸气凛然的感觉。
他今天穿了一身精致的白色长袍，皓白如雪，一头墨发挽于头顶，精致玉华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深邃而清洌，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小白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小白，本王虽然允许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着本王看，可你一直这么盯着本王看，本王也会吃不消的。”
他忽然抬眸，四目相撞的那一瞬间，小白的心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眉宇间带着浅浅的笑意，深邃的眸底，隐隐约约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她，一向高高在上如皎月般的他，眼底全是暖色。
小白咽了一口口水，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勾引了……
不对，她不是感觉被勾引了，她好像就是被勾引了。
小白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个极其严肃以及严重的问题，最近，她和苏长湛之间好像过分亲密了，而那些亲密的方式，小白怎么想怎么觉得熟悉。
于是乎，她回去又翻了一遍苏长湛之前给她的书。
一股子凉气直窜入脑顶，她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她合上书，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懵，有点难以置信，然后，她狂躁了。
苏长湛这愚蠢的凡人，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为了苏长湛的幸福，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如果苏长湛喜欢的是她，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她为了好好的活，所以才拼尽全力地保护着苏长湛，费尽心机地帮他牵红线，可结果呢，她所有的努力实际上是在马不停蹄地送她自己去死？
哈哈。
呵呵。
这突如其来的心塞是怎么回事，当她努力的想要活的时候，全世界都在拖她的后腿就算了，就连苏长湛也在拖她的后腿，这是在玩她吗？
小白明亮的双眼透露着看透凡尘的疲惫，反正都是要死，不如直接去死了算了……
小白绝望的同时，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