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那件淡紫色的连衣裙,舒嘉芮穿着毛毛拖鞋走到简夺身后,看了看鞋柜里的那几双鞋,指着其中一双说:"就那双白色的吧。"
"这个?"简夺顺着舒嘉芮所指,拿出了那双乳白色浅口高跟凉鞋。
"嗯。"舒嘉芮点点头,欲从简夺手上接过来,谁知他竟然又将手收了回去。
简夺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慢悠悠的开口:"这双鞋最少有八厘米。"
"我知道,但是它和我身上这件连衣裙最配。"舒嘉芮解释道。
"不行,太高了,脚会痛。"简夺的声音不容反驳。
"没事啦,我都习惯了。"舒嘉芮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这些年她没少出席正式场合,只要好看得体,多难穿的高跟鞋她都穿过。
从最初在平地上都不断崴脚,到后来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也能走的游刃有余,这套功夫,她早就练出来了。
"那也不可以。"简夺这次态度出奇的强硬。他拿出另一双同是乳白色的细带凉鞋,冲舒嘉芮努努嘴:"穿这个。"
"这……"舒嘉芮目瞪口呆的看着简夺手中设计精巧,但却一点也不正式的平底凉鞋,欲言又止。
事实上,再怎么练,八厘米的高跟鞋穿在脚上也是不好受的。谁都知道平底鞋比高跟鞋舒服,可是她怕自己打扮不好会让简夺在其他人面前失了面子。
"穿成这样不太合适吧……"舒嘉芮提醒他。
“没关系。”
聪明如简夺,一下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他亲亲她的脸颊,将凉鞋勾在指头上,而后将女人抱起,放在床上,蹲下身,动作轻柔的把她的毛毛拖鞋拿下去,开始帮她穿那双凉鞋。
"简夺,我……我自己来。"
简氏总裁竟然亲自为她穿鞋?舒嘉芮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别说是简夺身份这么尊贵的人了,就是寻常人家,也很少有丈夫亲自为妻子穿鞋的吧!
"别乱动。"简夺将她不断后缩的脚有拽回来,一边帮她穿,一边解释:"不让你穿,只是因为那样高的高跟鞋穿起来对脚不好,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还有剩下的那些三四厘米的,倒是能穿,但是我觉得那几双都没有这双平底的好看,所以最后才给你选了这双。
我没有独裁,也没有不顾你的意见,不考虑你的感受。"
不知为何,最后一句话舒嘉芮竟然听出了丝丝委屈的味道。
简夺……这是在像她解释吗?此刻舒嘉芮已经完全愣住了。她还记得自己之前总是说他独裁专制,说他是暴君,当时她以为听到这种话,简夺只会想着怎么掐死她,没想到他竟然听到心里去了。
很快,简夺已经为舒嘉芮穿好了鞋,他刚刚准备站起,就被一个淡紫色的小身体撞了个满怀。
从来不曾主动的舒嘉芮忽然扑过来,简夺因为没有准备而摔在了身后的羊毛地毯上。于是他索性就直接躺在了上面,让舒嘉芮趴在他身上。
他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轻笑出声:"怎么了?感动的准备献身了?"
"想的美。"舒嘉芮没什么力道的锤他的胸口,换来了男人愉悦的笑声。
"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简夺用公主抱将人抱到化妆镜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收拾一下,我去换衣服。"
"嗯。"
简夺进了衣帽间,舒嘉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里面那个嘴角忍不住勾起,笑的满面桃花的女人是谁啊喂!
舒嘉芮赶紧拍拍自己的脸,命令自己立刻正常起来,而后迅速的开始化妆的一系列步骤。
等她差不多化好,简夺也已经在衣帽间穿戴完毕。
今天为了配合舒嘉芮,他特意选择了一套纯白色的西服,又配上淡紫色的衬衫,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谁在乎呢?毕竟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
虽然不能拿着大喇叭通知全世界,说舒嘉芮是他老婆,但是他还可以选择其他更有效的方式嘛!
宾利限量款车内,舒嘉芮坐在副驾驶上,侧过头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而她的手则被身边的男人紧紧握住,就算是在开车也不肯松开。
不是没劝过他的,说这样有安全隐患,对他也不方便,可简夺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实在说多了他就会露出那种像寒冰一般,能冻死人的表情,最后舒嘉芮也就索性随他去了。
收音机里的电台主持人在用温润的声音讲述着孟小冬和梅兰芳的故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终不过是一场悲剧罢了。之后,主持人感叹一声,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爱情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能遇到对的人实在是莫大的幸运。其实爱情从来都不在轰轰烈烈里,而是藏在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内,比如为了你的安全,从来都不让你坐在副驾驶……”
舒嘉芮转过头,看着简夺认真开车的侧颜,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勾勾唇角,说道:“刚才电台主持人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简夺不甚在意:“不就是,‘爱她就不要让她坐副驾驶’嘛。”他抬起手转动车载收音机上的按钮,换了一个只放纯音乐的电台,道:“以后少听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智商。”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啊。”舒嘉芮换了个姿势靠在座椅上,“万一出了交通事故,司机肯定是下意识的打转方向盘,让副驾驶上的人先迎上去。”
简夺挑挑眉,倒是没想到舒嘉芮会这样说,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们女人不都是很相信爱情的吗?爱情的力量难道不就是即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让身边所爱之人受伤吗?”
“NONONO,”舒嘉芮摇摇头,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摇晃,“这种话都是骗人的,我才不相信爱的力量会强于人类的生存本能,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那个时候正是人类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