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小姑娘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像是哭过。
“没有，现在是白天。”
“哦对，我给忘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摩挲着杯沿，想象着那是她圆润的小脸，触感极好。
“怎么了？声音不太对劲。”
“昨晚上有点感冒了，没什么。”
“是不是又蹬被子？窗户关紧了吗？张嫂呢，要不让她和你一起睡。”
真是不叫他省心的小包子。
“我没事儿，就一点点感冒而已……”
小汐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鼻头红红。
哪里是感冒了，分明是哭过了，而且，哭了很长时间。
“那我明天早点回去，今晚上早点睡，等会我给张嫂打个电话，嘱咐她几句。”
“不用了，我自己会注意的，你就别担心我了。”小汐又吸了吸鼻子。
“想我了吗？”
男人音线低低，声音磁性沙哑。
在一旁的肖弘易捏着嗓子眼作呕状。
小汐抿唇，“想……”
“嗬、”
男人轻声发笑，突然觉得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远在天边的小包子，说一句想他，他就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去。
“小汐，我今天很开心。”
他的眼角眉梢，在夜空的霓虹之下，绽放生辉。
小汐想说，我不开心。
想把现在的委屈，通通，一股脑倾诉给他。
但是，她说不出口。
“萧艳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他又开启另一个话题，因为不想那么快就挂电话。
想一直听她说话，听她哼哼，声音软糯的，像是粽子。
曾几何时，从未有过哪个女人，让他这般牵肠挂肚。
遇到她之后，命里的劫数，怕就是如此。
“我听说了，张嫂已经告诉我了，还有我二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乔如薇告诉你的？”
听到乔如薇三个字，沙发上的肖弘易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嗯……”
“别难过，你还有我，乖。”
“……”
所有的话梗在喉咙口，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对她这么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宠溺，
她该如何跟他开口，说孩子没了。
孩子……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那团血肉模糊的器皿。
心，像是被戳穿了一个大口子，瞬间袭来的疼痛撕心裂肺，钻蚀刻骨。
令她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忍不住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小汐？小汐你还在吗？”
声音全部堵在喉咙口，她只能默默平复着呼吸。
艰难，煎熬，悲恸。
“嗯……在呢，刚刚，走神了。”
“那想什么呢？跟老公打电话，还走神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二姐的事情……那个，我想去洗手间，先不聊了吧。”
她怕下一秒，自己会忍不住破功。
“好，拜拜，等我回去。”
姜瀚深掐断了电话，眉头微微皱起。
他总觉得乔小汐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哎呦喂，恶心死我了，还想我了吗~还老公老婆的~~哟哟哟，堂堂姜氏总裁，要不要这么腻歪的呀？”
肖弘易阴阳怪气道。
姜瀚深一脚踢了过去，直接踢到他肋叉骨，某人一口老血吐出来，这才闭嘴。
*
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
只有风吹着窗帘沙沙作响，有些诡异。
一男一女，坐在一起。
像是静止了一样。
许久，火星点点，忽明忽暗吗，烟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开来。
“哥，萧艳被抓了，死刑，延期执行。”女人开口。
“……”
男人没有说话，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哥，你是不是喜欢萧艳？”女人又问。
“喜欢那个老女人？呵，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
“那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女人一愣，讷讷，“你和萧艳，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