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吴广头疼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外面竟然有这么多围观的人,再这么下去,京兆尹发生的事情马上就会传遍整个建京,皇上刚刚才经历的梁王叛变的事情,荣丞相都深受其牵连,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夹着尾巴做人,真不知道这个齐家旭究竟那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迎风而上。
“姑娘,你说的本官都了解了,我们会尽快将齐家旭传唤到堂,到时候我们再继续审案。”吴广看着堂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心中很是不耐,但是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她又必须找一个温和又合理的解释。
“大人,您是真的招不来他还是想先拖住民女。”女子红肿的眼眸看着他,带着坚决。
吴广被这个女人看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你竟然敢诬陷朝廷命官,来人,先打上20大板。”
“呵呵!”女子低着头轻轻笑了两声,头发散落在脸前,让人看不清眼前人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一道尖锐的声响,像是挤压出来的声音,“打吧,昨天民女的父亲就是被大人打了一顿丢出府外的,大夫让民女准备后事今日大人要是打不死我,我就天天来告,我就不信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管了齐家旭!”
女子的话一出,外面看热闹的人瞬间噤了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道道悲悯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子身上。
坐在上方的吴广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压力,说什么也不是
“本官念你初犯,今日就饶了你,明日再过来,本官保证,明天肯定会将被告找来,介时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子听着话,缓缓起身,抬眼看着坐在上面的吴广,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深深地嘲讽,吴广透过凌乱的发丝看见女子的目光,竟然被惊了一下,直到衙内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才回过身,连忙找来下面的人,让他去盯着这个女人。
女子一路未曾停歇,直直的往前走着,目的地正是萧止苏下朝是常走的那条街,只不过,他走的时候特意多饶了一些路,所以后面跟踪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女子的意图,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女子已经快要走出巷子。
言锦以刚从一家首饰铺子里出来,就看见巷子中几个男人再追一个弱女子,言锦以站在巷口,看这个女子马上就要被人追上了,眉头轻拢:“寒星,去将这个女子带过来。”
寒星点点头,飞身出去,将后面的几个男人踢倒在地,女子也趁机逃到了巷口,冲着言锦以福了福身子:“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还没等言锦以说话,眼前的女子立马冲了出去,跪在路中央:“贤王殿下,民女有冤!”
言锦以挑眉,转身看着被逼停的轿子,正是贤王的官轿,只是萧止苏平常不怎么做轿子的,今天怎么会选择坐轿子上朝?
萧止苏挑开轿帘,一张如玉的脸庞露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声线冷冽:“有什么冤,不去官府告倒是来拦本王的轿子,你可知道这事什么罪?”
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民女去告了,民女的父亲已经因为伸冤快要被官府打死了”
“胡说!你告的是什么人?岂有告状的竟然被打死的道理?”
“民女告的是齐家旭!”女子依旧趴在地上,说话时带着颤音。
萧止苏脸上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名字很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一旁的惊魂立马上前解释齐家旭是什么人。
“现代到京兆尹衙门!”萧止苏淡淡的吩咐道。
“是!”惊魂领命刚要带着这个女子往后走。
“做我的马车吧!”言锦以带着面纱,萧止苏下轿的时候就看见站在路边的言锦以正努力的看着这个方向,在女子说要状告齐家旭的时候,言锦以的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替换上一点浅淡的笑意。
萧止苏看着她,眼中带着一点罕见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言锦以指了指一旁的首饰店:“刚从里面出来,看着这位姑娘被追,顺手搭救了一下。”
萧止苏看着言锦以,见她很是认真的说着,没有玩笑的语气,顿时就了解言锦以说的是真的,
“看来这个案子注定是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来破了。”
言锦以脸上带着一点浅浅的笑容,不接萧止苏的话。
“送这个姑娘去衙门,会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
言锦以好笑的摇摇头:“不会,你的事情比较要紧,我今日出来不过就是来买点首饰之类的,没什么要紧的是亲情。”
萧止苏的目光落在言锦以身后的从霜木槿寒星身上,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这人倒是带的挺齐全:“那就有劳言四姑娘将这女子送到衙门去了,到时也请言四姑娘在衙门上做个证,女子确实曾被人追杀过。”
言锦以眉头微挑,点了点头,一口一个言四姑娘叫的倒是挺开心的。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也听见了,不过就是在讨论,和贤王如此熟稔的姑娘是什么人,没想到这种小事竟然也被他放在心上了。
听着贤王的话,周围的人顿时噤了声,脸上都变了颜色,现在整个建京谁不知道言四姑娘是贤王的未婚妻,最近风头大的很。
萧止苏很满意这话的效果,言锦以虽然带着面纱,但是一双如同秋湖般的眸子还在外边露着,难掩盛世风姿。他现在可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若在此时传出些别的闲话,即便是这个人是言锦以,在这些人都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倒不如从开始时就将这闲话的遏制住。
言锦以一双眸子转了转,也没多说,便上了身旁的马车:“这样的话我们就衙门里见喽!”
萧止苏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轿子上。
有好事者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去,立马叫上身边的人道:“想不想看看贤王断案?听贤王的意思,应该是去了京兆尹衙门了,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周围本来也有人在好奇这件事,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瞬间得到了大家的相应,有些怕事的人,本来还在犹豫,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齐太尉,谁知道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但是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的加入这个队伍,突然明白过来,这么多人一起,齐太尉也难为不着他们。
众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时间组团前往的人多了不少。全都跟在萧止苏轿子后面,拉起了长长的队伍。
吴广担任京兆尹以来,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刚刚才被赶出府衙的姑娘,竟然被贤王领着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堆老百姓,看着这架势,吴广顿是觉得今日可能是逃不过去了。立刻打发了身边的亲信,去和齐太尉通一个信儿。
萧止苏冷眼看着也不点破,只侧身对身边的惊魂说:“原告已经在这,被告也不能来得太迟,你亲自去将齐家旭带来,要快。”
惊魂听着这句要快,心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立马动身去了齐太尉府上找人。
吴广听着萧止苏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贤王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公事公办,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比惊魂还要快?
所有人都在等这齐家旭到场,吴广更是着急,差点就要跪下拜拜天地,乞求今天的事平平安安的过过去。萧止苏端坐在已在上,也没有闲着干等而是问起了吴广:“刚刚我听这位姑娘说。昨日她的父亲也曾来告过齐家旭,可是却被你的人打了一顿,丢出了府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吴广听着这话,也不顾上乞求了,额头上连连冒着冷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何况贤王身上的气势竟然要比他那岳父大人的更加可怕,在他面前他只有脸色泛白,语无伦次的份儿。
本来也没有奢望着这个人能给他一个答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随即又道:“另外本王还听说,刚刚这位姑娘也曾来击鼓鸣冤,可是你却说,唤不来嫌犯,本王很是好奇,昨日不还说齐家旭在家中受了伤,要在家中养伤?这还没有出一日人就找不到了?”
吴广心中一惊,他怎么将这一茬给忘了?连忙给自己辩驳道:“正是因为齐家旭不便移动,所以才传唤不来!”
萧芷苏望向吴广,眼眸中似乎布满了冰霜,冻得吴广心头一颤。
还不等吴广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惊魂的声音。
王爷。齐家旭带到了。”
萧止苏的目光缓缓落到衙门外骂骂咧咧进来的齐家旭,看样子就是喝了不少的酒。
一旁的吴广看着这个样子的齐家旭也是心头一颤,因着这几日他受了伤,所以家里人都拘着他,不让他喝酒,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喝了酒来了。还在贤王面前骂骂咧咧的叫嚣着,吴广此时才觉得自己真的特别想撂下这一摊子的破事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齐家旭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看着坐在上位的吴广,又看了看跪在大堂中的女子,顿时笑了:“这不是我前几日看上的那个小妞吗?怎么此时想开了,想跟着小爷我混了?”
说着还上前摸了一把跪在大堂下的女子的脸。
萧止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张脸快要结出冰来。
吴广看到萧止苏的脸色,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怒声道:“齐家旭,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谁在这里,这里是衙门,这个姑娘是来告你的。”
齐家旭并没有将吴广委婉的提醒放在眼里,更没有关注大堂中多出了一个人,反倒是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低声笑了。
“怎么?吴大人嚷的这么大声作甚么?难不成还要本公子亲自教教你断案?当然,若是这个姑娘告我对她不负责任。我随时可以把她抬回府的。”齐家旭嬉笑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将上面的吴广放在眼里。
这个吴广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不就是因为娶了他的小姑姑吗?靠着女人往上爬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他大呼小叫?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惊魂。见他及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顿时明白,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大人一定要为民女做主,这齐家旭轻薄于我,家父前来告官,竟然被那无良官员打死。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齐家旭笑嘻嘻的听着姑娘喊的话。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这个女子说话并不是冲着吴广,而是冲着坐在一旁的贤王。更没看见上面吴广已经泛白的脸色:“王法?本公子就是王法!你要是乖乖的从了我,跟着本公子回家,如何会受这个罪?不过你若是现在想明白了,跟着本公子回家,本公子也不会嫌弃你的。”
“你!”吴广顿时站起身来,齐家的这个纨绔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有几个脑袋够砍?还不能吴广说完,一道更加强势的声线顿时响起。
“逆子,你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