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宁讪讪的转过身,看着萧止苏:“皇兄!”
萧止苏别过脸,不看她。献宁尴尬的低下头,身体自动调节成认错的姿势。
“贤王殿下!贤王妃!”不悔拱手行礼。
萧止苏对这个拐跑自己妹妹的男人同样没有好脸色,但是言锦以不同,只要是献宁看上的,就算是总角稚童、耄耋老人她都能接受了。
“不悔大师!”言锦以回礼,也不管身边的萧止苏的脸色多么难看,上前挽住献宁的胳膊,“不理他。”
献宁吃惊的看着言锦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小嫂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高高兴兴的抱着言锦以的胳膊,一手还拽着不悔,往贤王府的方向走去。
“锦以,你和皇兄怎么会来这里?”献宁不解的看着言锦以,原本一位萧止苏只是幕后推手,却不曾想到,竟然会真的来到怀康。
言锦以不怀好意的笑着原本他们二人是真的不用来的,但是因为两人打的赌,心中等着着实痒痒,左右在建京闲着没事,不如过来亲眼见证一下,万一她还能成为助力呢?
献宁觉得言锦以这笑容中着实没安好心,心中更是开始忐忑不已,不会是皇兄实在看不了去,前来将她捉拿回家的吧!
果然,言锦以看着献宁,无比同情的答道:“这一趟,我们是为了你来的,你皇兄说既然你属意那位柳公子,不如趁早定下,毕竟柳公子也算是一个风华人物。”
不悔脚下一顿,面色入场,献宁则是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言锦以,她什么时候属意这位柳公子了?
言锦以不解的看着献宁:“怎么?这是高兴的?”
“我何时曾属意过柳公子?”献宁有些生气,这些谣言都是怎么传出来的?
“不是?”言锦以震惊的看着献宁,“这不是你在贤王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不悔大师当时也在吧!”
言锦以的目光落在不悔身上,不悔低下头,不再说话,出家人不打诳语,她确实是说过的。言锦以看向献宁,努了努嘴,示意她看不悔。
那次不过就是被不悔气的,不悔误会她,不想让她喜欢她,还要来管她,天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
“那不过就是气话!”献宁无奈的辩驳。
“气话?”言锦以看着献宁,又看了看不悔,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今日,你皇兄已经见过柳公子,也多多少少提起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献宁惊了一下:“那又如何,柳公子是知道我有喜欢的人的。”
“哦,是吗?”言锦以看着献宁,脸上表情依旧是绷着的,“你皇兄只是问了问他会后婚配,可曾与人定亲。”
因何而问,一目了然。
献宁看着言锦以着急:“我皇兄这样问,你也不替我拦拦。”
言锦以挑眉,不讲献宁的气急败坏放下眼里:“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拦着,但是这件事,母后和你两位皇兄都快急死了,我怎么能拦得住?”
献宁气的直跺脚,在原地踟躇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我去同皇兄说清楚。”
面上很是悲壮。
言锦以使劲的忍着笑,看着献宁道:“你觉得这件事你应该去和柳公子说明白。”
“为什么?”献宁不解的看着言锦以,柳庄易是知道她有喜欢的人的。
“难不成你没看出来,柳公子是喜欢你的,若是贤王有意让他娶,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吧。”言锦以非常认真的分析着。
“柳公子喜欢我?”献宁指着自己的鼻子,立刻挥手,“这事不可能的。”
言锦以看着自信的献宁,不知道是夸她太自信还是说她太看不起自己,目光撞到不悔身上,抱拳指着不悔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圣僧,圣僧跟了你这些日子,想必柳公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献宁的目光立即落在不悔脸上,十分认真的看着他。
“贫僧不”
“不悔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言锦以‘好心’的提醒着。
“”不悔看着献宁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着这样的不悔,献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若是锦以不说,你就打算这样任其发展?”眼中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这样的状态下明明什么人也看不清楚,但是献宁仍然任性的不让这泪水掉下来,见他没有回应,献宁终于知道,从开始到现在,不悔的沉默都是肯定答案。
献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眼中的泪水蓄满,再也藏不住,缓缓从脸庞滑落,有那么一两滴流进献宁的嘴里,是苦的,苦到了心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献宁不等不悔回答,转身就跑,不悔想要伸手去拽,正好撞上言锦以锐利的眸子。伸出去一半的手又偷偷的缩回来。
“飞双,跟上去,保护好公主!”
“是!”
飞双黑色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看不见,言锦以才转过身看着不悔:“大师,我知道你心中的纠结,要知道时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悔看着言锦以,本来今天晚上,献宁的心会重新活过来,在他这里活过来,但是现在,献宁估计更将会一心一意的忘记他。
“怎么,埋怨我让她误解你?”
言锦以不是献宁,她的要比献宁理智的多,但是同时也了解献宁,要是真的走到了走不动的地步,献宁也绝不会拖泥带水,当断则断,将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所以,即便是知道献宁喜欢不悔,喜欢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也不会因为这个搭上献宁的后半辈子,喜欢就喜欢,但是两人聚在一起的前提是两情相悦,若是一方心中有悔,那么两个人都不会幸福,现在的不悔,心中就在犹豫,无论心往哪个方向走,都带着悔意。
不悔再次沉默。
“圣僧好好想想,如何能得这两全法。若是不能得,我劝圣僧不要去打扰献宁了,毕竟你给的希望就是一碗甜的毒药,会毁了她。”
不悔抬起脸,震惊的看着言锦以,脸上突然挂上了笑容:“贤王妃才是真正的通透之人。”
一个墨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言锦以身边,言锦以一见他,身上的凌厉的气息突然消失,揽着萧止苏的一根胳膊,软萌的像一只纯白的猫。
“说完了吗?”萧止苏的声音也不复刚刚的冷冽,声音中隐隐带着一点柔情。
“嗯,说完了!”言锦以靠在他身上,眼中讨好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那便回去!”萧止苏伸手揽过挂在自己身上的人,“累吗?”
想起刚刚她和那个黑衣人缠斗一会儿,还给了他一掌,萧止苏便拿着言锦以的手细细的揉了起来。
言锦以笑嘻嘻的看着他,娇嗔道:“累呐~”
萧止苏好笑的看着她,将人托到自己背上,言锦以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和萧止苏聊着天:“我还从来都没有来过怀康呢!”
“今日来的太晚了,明天,我带你逛逛,也去你外祖家看看。”萧止苏缓慢的走着,一步一步却十分的扎实。
“好啊!”言锦以的脸靠在萧止苏的脖颈间,笑嘻嘻的亲了口。
萧止苏面上波澜不惊,但是言锦以却能感受的道,他背着自己的手颤了颤,托着她更加用力了!
不悔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中多了一丝冲动,刚刚破冰的心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划过,要长出春日的绿芽来。
“怎么样,献宁看中的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吧!”感受到背后的气息消失,言锦以也没有什么顾忌,直言道。
“嗯!”萧止苏背着言锦以,淡淡的答道,没有过多的表示和期待,就像是言锦以刚刚说的,即便是两个人两情相悦也不一定幸福,献宁和不悔也是这样,必须要不悔认清自己的立场才行。
“刚刚听你说的那些人生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的,我还一直都不知道你竟然这样通透。”
“那是!”言锦以骄傲的昂胸,“自从父亲和哥哥去世之后,我也颓废了一段时间,当时自己在挺过来的时候悟出了许多大道理!”
言锦以说的轻松,就像是在说一段不属于她的故事,萧止苏脚步微顿,他能知道这个过程会有多疼:“若是当时我便便能认识你就好了!”
言锦以愣了一下,揽着萧止苏的脖子更紧了,笑嘻嘻的道:“如若当时能认识自然是好的,现在在一起也还不晚,总归我还是我!”
萧止苏轻轻勾唇,虽然看不见言锦以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到她那满脸的无所谓。摇了摇头,继续背着她往回走去。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萧止苏又有许多事情要安排,自然没有时间逛一逛园子。因为这边没有一个丫鬟,萧止苏便从霜,木槿和寒星跟着,原本只打算带两个的,言锦以想着献宁献宁估计也没有丫鬟,就全部带上了。言锦以和萧止苏先走一步,几个丫鬟傍晚才到。
言锦以看着已经收拾好的屋子,就知道几个人已经到了,要是单凭贤王府的这几个大老粗可是没有这么细心的。
果不其然,言锦以刚刚进门,从霜就从门外扑进来。
“王妃,你回来了!”
“嗯!”言锦以笑着应道,往她身后看了看,只有寒星一个人进来。
“王妃,公主回来了,木槿过去侍候了,她说我太咋呼,不适合去侍候公主”从霜有点委屈,她那里咋呼了?
“木槿安排的没错,你确实有点咋呼!”
何止是有点寒星下身后默默的吐槽,那是非常的咋呼:“要是你换一个主子,估计活不到今天”
寒星不带一丝情感额的声音响起,让言锦以不由的笑出声,这么一本正经的打趣从霜真的好吗?
从霜十分委屈的眨眼。
“放心,我不嫌弃!”言锦以强忍笑意看着从霜。
“!!!”合着王妃也十分认同自己十分咋呼了!
三人聊着,萧止苏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言锦以笑的花枝乱颤,就知道这个人又在打趣她的小丫鬟了。脸上不由得也挂上了一抹笑容:“不早了,都去歇着吧!”
从霜和寒星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一抹狡黠看向言锦以,拉着依旧冷着脸的寒星退出房间。言锦以无奈的笑着,竟然在最后让这小丫头扳回一局。
“怎么了?”萧止苏见言锦以还坐在桌前没有动的意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刚刚这个小丫头又掰回来一局,我心中不高兴,你要负责哄我!”说着言锦以就自觉的贴上去。
萧止苏身子一僵,揽住言锦以的细腰,轻声道:“先去洗澡?”
想到自己刚刚打了一架,痛快的点头答应了。
两人洗完澡回到床上,房内光亮悠然消失,整个房间沐浴在点点银光内,床幔落下,在房间中悄悄摇荡,借着这点点银光,大概能从床幔上看见一点令人心虚的影子。两人闹了大半夜,言锦以沙哑的声音传来,低低的求饶,要是再这样下去,明日别说去外祖家,就算是床她都不一定能下去。
萧止苏伸手将言锦以眼角的泪抹去,轻轻的拥着她,道:“睡吧!”
言锦以累极,几乎是立马就睡过去,萧止苏笑着看向自己怀里的人,笑容中隐隐带着一点宠溺,摇摇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拥着她也沉沉的睡去。
果然,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言锦以身上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身边的萧止苏也还没有起身,言锦以在他怀里,掐了掐他腰间的细肉:“都怪你!”
萧止苏捉住这只作乱的小手,伏在言锦以耳边轻轻的说道:“不想下床了?”
言锦以震惊的看着萧止苏,这是人话吗?萧止苏也知道吓到了怀里的人,低低的笑着:“乖,不要闹,我们再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