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兰说罢,步履匆匆的出门去,说妍儿粗心大意,真正粗心大意的是她自己。
公子风用尽力气捡起了地上的帕子,上面绣着两只野鸭,不,也许是鸳鸯在水里游着,绣工粗糙而又稚嫩,一看便是孩童所做。
帕子的边角处,绣着几个小字,永和元年秋末,应该是十五年前的了,帕子保存的很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公子,公子药来了,这次一定要在我打翻药碗之前,将药喝了,不然白搭了,我又要挨骂了。”
公子风一惊,迅速将帕子塞进了枕头底下,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惊慌,心里竟然有一丝期待,想要将这帕子据为己有。
“公子,喝药吧。”
妍儿烫的直吐舌头,公子风忍俊不禁,“你先放凉一会儿,这般热公子的舌头也受不住。”
公子风就这样留在了万花楼,万花楼依旧是开门迎客。
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来,除却腰缠万贯,还有风趣才貌缺一不可,以致于饮酒作乐之人并没有有失风度,醉酒失态的丑相。
吟诗作对,流觞曲水之中别有一番人间仙境之感,公子风站在三楼的栏杆处,望着一楼的众人。
“公子风莫不是也想体验一番这天上人间?”冷兰不知何时出现在公子风的身后,悄无声息。
公子风缓缓的回头,眼眸中染了笑意,”只是万花楼的确与我心中所想相差许多,到底不及师父的境界,狭隘了。”
“公子身上的伤需要换药,而且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公子都不该站在这里,若是公子不想要一只废手,请跟随奴家进屋里来。”
“你也与我想的不同。”
“人有两只眼睛,看的清大千世界,看不清人心,这是常态,公子无需自责。”
公子风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低着头专注于为他上药的女子,很多事情难不成真的是他狭隘了?他总觉得世人活在障里,他亦是。
“公子的身体强健,不过一日,手上的伤恢复的极好,想来过不了几日便可痊愈。若是公子实在觉得不沉闷,不若下楼来,人间之美,浅尝辄止,醉不了人的。”
冷兰抬眸一笑,翩若惊鸿,然后莲步轻移,出了门去,一个女人掌管偌大的万花楼并非易事,然而却能有此等胸襟人,甚至让公子风有一种自愧不如之感。
也许,很多事,都和认知的不同,此时,他心里希望的更是如此。
慕容府中的柳飘飘也已经醒了,是被肚子山响的叫声吵醒的。
屋子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闷响有人进来了。
柳飘飘浑身紧绷起来,那人却没有走向窗边,而是一盏一盏将房间里的灯点了起来。
是紫萱。
紫萱吹灭了手里的蜡烛,她已经察觉到柳飘飘已经醒了,以及那令人忍俊不禁的肚子叫声,却是不急着过去,在查桌上不知摆弄着什么?
良久,终究是柳飘飘率先忍不住,叫喊起来,“那个,唉,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