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流了上辈子加在一起都多的泪。
上辈子没有经历过的,一直渴望的,如今爱错了人,长了记性,以后就不会再犯。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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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的光亮与歌舞声几乎到戌时一刻才停下来。
薄初辞坐在庭院里,望着那乌灰的天,听着远处传来沉沉的丝竹声音。
萧兮捧着小被子,将其盖在她的腿上:“您从回来之后就坐在这里,免得伤了风,不如我们进去吧。”
她略一侧过头,不答反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萧兮道:“东西很少,应了您的要求,我已经将您挣的钱交给了方丈,他说会替我们保管着,我也换了一些银子折成了银票。”
“不用保管。”薄初辞道:“我应该是不可能活着回来。”
萧兮眼睛一红,哽咽得道:“您别这么说。”
“你以为,我们带银票过去会如何?”
薄初辞长叹一口气:“宫中的黑暗,我见过无数次,曾经我也是那里面的一员,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我了。那些银票,你把她藏在我们的鞋子里,记得,要用旧鞋子,以免到时候那些宫人将我们的鞋子抢走,旧的,破的,他们不稀的要。”
萧兮有些害怕,“他们会抢我们的东西?不能把,您好歹也是和亲公主,总不至于——”
薄初辞转过头看她。
萧兮的话戛然而止,咬着唇不再言语。
“去做。”
萧兮转身就走,却顿住脚步,方才软糯的声音好像是扎了一个刺似得,陡然变得有些尖锐:
“你怎么来了?!”
薄初辞黛眉轻蹙,双手插在被子里,转过头,赫然见到一身喜袍的陆烬璃,歪歪斜斜的靠在她的宫门口。
她登时一怔,立即看了眼天,只是今日月亮被乌云掩住,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有些警惕的直起身子。
这个时候他不去他的洞房花烛夜跑来她这里做什么?
只见萧兮估计的看了一眼薄初辞,鼓足了往陆烬璃那边走去:“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她杵在了陆烬璃的眼前。
而陆烬璃,浑身酒气,似乎喝了很多,是他平常不曾有的样子。
身上的喜袍都有些松垮,只怕是方才那些宾客闹的,而他素日苍白的脸色也因为醉酒引起的坨红。
他闻言不悦地眯起眼,看向萧兮。
萧兮本来就胆子小,被他看得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旋即就被拨开。
陆烬璃越过萧兮走向了薄初辞。
萧兮惊慌,生怕陆烬璃要对薄初辞做什么,刚想喊人,却被薄初辞制止:
“你去泡杯醒酒茶来。”
陆烬璃的脚步一顿。
萧兮皱了皱眉头,一个劲儿的给薄初辞使眼色,而薄初辞面无表情,甚至是丝毫不将醉酒的陆烬璃放在眼里,重复道:“快点。”
萧兮只得愤愤离去。
薄初辞重新躺在贵妃椅上,将自己冰冷的手死死攥着,企图暖一暖因为陆烬璃突然来这里而带给她寒冷。
陆烬璃在她对面坐下,顺这薄初辞脸朝着的方向,正对着他的家。
他烦闷的心情似乎有些愉悦,勾起唇来,莫测的望着她。
薄初辞被他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只不自然的道:
“陆驸马不在家里好好的享受洞房花烛夜,为什么要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