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及腰,侍女拿着桃木梳一梳梳到底,精巧的在她的头上完了一个发髻,戴上银钗,上面蝴蝶的翅膀摇摇欲坠,她拢了一席水袖,灰色束腰长裙,与银丝线作为点缀,顺着裙尾的波澜在烛光下熠熠发光。
她眉心点了朱砂,唇做点绛,眼波流转间,美得不似凡间人。
薄初辞从未见过自己有这么美丽的时候。
从前总喜欢拿着一把弓箭的手杯水修养爱半遮半掩建青葱玉指上涂抹了是浅淡的丹蔻,她耳垂带着一串长长的耳坠,末尾融着羽毛状的白玉,嬷嬷说,再转头的时候不能让这耳坠打到自己的脸,不然会显得她这个女子不够优雅庄重。
她闻言搁下眉黛笔,目光沉静且幽深。
旁边萧兮不由得双眼放光:“您真的是太美了,国师见到您之后定然会念念不忘。”
陆烬璃吗?薄初辞看向镜子:“会吗?”
“会的。”教引嬷嬷嘴甜吗,搀扶起她来,似乎是势必要将她打造成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让她慢步走,满转身,轻甩头,目光中要含羞带怯:
“您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陆国师了,就是天上的神仙看见了您,只怕是也是忘了眨眼睛呢。”
薄初辞缓缓捏起一抹笑来,带着嘲弄的,冷厉的:“就凭我现在,这幅干什么都要轻拿轻放的样子?”
她笑容渐渐消失,甩下袖子,将一干人等抛在后面,兀自走得飞快:“我一点也不喜欢。”
陆烬璃正站在月光之下,一手立在身前,薄初辞远远望去,只见他如松柏般,脊梁挺直,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缓缓朝她看来。
这一眼,仿佛寒雪吹散,空留湖面澈冰。
薄初辞没有按照嬷嬷所教,大大方方的朝他走来,如平常一般站到了他的面前。
陆烬璃的眸色中闪过光亮,上下打量了她些许:“没想到,你拾到拾到,却也能入得了眼。”
薄初辞闻言哼了哼:“小爷什么时候入不了眼?”
嬷嬷紧赶慢赶的跟上来,她顾忌规矩,一双分明挺大的脚就是走不快,甚是抱歉的朝着陆烬璃哈腰:“对不起国师,奴婢没有能拦住郡主,郡主她——”
“无碍。”陆烬璃眼里有柔和的笑意:“我早就习惯了,若是你真的这样如出现在我面前,只怕是我会不习惯。”
薄初辞听了:“我以为你喜欢那样的女人。”所以学的时候格外用心些。
陆烬璃略垂下眉,他掩了眼里的光芒月色,淡淡的,笃定的:“我并不喜欢。”
“你不喜欢,为什么又要我去学?”她眉心拧紧,望着他,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陆烬璃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反而是执起她的手,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众人面前,惊了众人的眼。
可是他肆无忌惮的,眼睛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今日晚会上,什么人都有,我不想你在别人面前会被人嘲笑不懂规矩,不是吗?”
他说的很有道理,她也无法反驳。
不过他到底温和,他将她带到这里,从容的坐在她的身边说:“不过趁你现在没有到,你还可以多多弄弄你舒服的姿势,以免你到时候觉得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