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初辞气势汹汹的赶到了瑟乐的宫中去要人。
宫里面的人没有几个待见她这个胖公主,尤其是婷露宫这几个尖嘴猴腮的奴婢和太监,他们一手捧着瓜子儿,像是看戏一样,瞧着薄初辞远远的过来,为首的姑姑,啧的一声,吐了一口瓜子皮。
“瞧瞧咱们公主刚走,这挑事儿的便来了。”
薄初辞琢磨着这些个宫女太监也不拿她放在眼里,见了姑姑,一步三摇晃到她面前,十分柔弱的做了一个礼。
她瞧着不惯,先声夺人,啪的一下给了她个大嘴巴。
这一下子可把平常在公主面前的老红人刘婆子给打傻了。
刘婆子进宫这么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人情世故没吃过,敢情今儿这麻雀竟然能欺上她来?
她心下怒火熊熊,捂着脸,语调急转:
“你打我?”
薄初辞啧的一声冷笑,抬起左手要扇她,这次刘婆子学奸了,往后退一步,她立即用右手抓住她的衣领,左手紧跟一个嘴巴子。
耳边顿时绽开一片嗡鸣,天地仿佛没了声息。
刘婆子已经当了老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碰到过这委屈?
她颤抖的尝到着嘴边的铁锈味。
伸手抹了一下,惊见血渍在她的指缝间。
刘嬷嬷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浑浊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
可薄初辞仍是不慌不忙的抽出自己的手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那么仔细的擦拭。
她娇笑,是她上一辈子从来不曾用过的表情,温柔的却暗藏寒芒:
“本公主平常最看不惯这些狐假虎威的人,下手重了些,嬷嬷不要见怪。”
刘婆子顿时气得胸口起伏,哆嗦着,颤抖着唇,吭哧瘪肚的说了一句:
“奴婢怎么敢怪罪公主呢?”
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怕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清蒸油炸,蘸酱骨头都不吐的吃了。
薄初辞学着从前那帮小姑娘勾心斗角时候的样子,抬手掩唇,笑不露齿:
“知道就好,许久不见,本公主疼你,给你个碰头彩,本公主这次是来要人的,说吧,把我的丫鬟弄哪去了?”
瑟乐是个有品位的,庭院里种满了花,炎炎夏日之下,不仅有彩蝶飞来,还有花香阵阵,闻着就让人觉得舒坦。
她走过庭院,垂着明珠的鞋,那上面硕大的发黄的珠子一颤一颤。
正如那些早已被这公主两个嘴巴吓得浑身战栗不止,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宫女和太监一般。
这场景落在她眼里,比这些花还要让人赏心悦目。
刘婆子嘴严,她忠于自己的主子,自然不会说实话,垂下头装作一副怯懦:
“您宫中的丫鬟奴婢怎么知道呢?奴婢这老婆子身子不好,您没看,公主都不带奴婢出去吗?”
雪白肥胖的小手,碾过柔嫩的花瓣,双指摩擦着花瓣的肌肤,些许花枝沾染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一抹嫣红。
“刘婆子,本公主知道你是这宫里的老人了,人家不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证明老人说话实在,中听。”
她又转过身来,挺直腰杆,纵然身姿不好看,可里面早就已经换了另一个灵魂,薄初辞撑着这具衰败的身体,气势破势而来,不是居高临下,而是那种对生命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