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秦洛眯了眯眼,走上前一步,玩味的道:
“然后我就成为瑶王爷,皆大欢喜?”
“啧。”他嘲弄的轻啧一声:“太没有诚意。”
楚辞皱眉:“那你想如何?”
薄无埃听不下去,扯过楚辞的胳膊:“你以为朕会输吗?”
他咬牙看着她:“你以为朕会输在他的手下?”
楚辞抬眸看着他,踮起脚,靠近他的耳畔:“皇宫已经被包围了,我知道的。”
“如果他们不收手,我们死伤惨重,就算是赢了,也只怕抵挡不住他国的攻击。”
薄无埃一震,楚辞的手抓住他冰冷的铠甲:“你能扛得住第一次,抗不住第二次,对手是父皇。”
“没有人会比父皇,更懂他在皇宫里面动的手脚。”
薄无埃紧紧抓着她的手:“朕若是要你送上去,朕情愿去死。”
“用不着你在这儿当朕的挡箭牌,朕还没有无能到要你来!”
楚辞闻言一笑。
她穿着嫁衣,在风中吹成了很好看的形状,青丝松散开来,长带落下城墙,分明是洞房花烛夜,可她背后却是千军万马,断头血河。
她轻轻印在他的唇上,未再多言,走上前去。
薄无埃一把将她扯过来,而秦洛亦伸出了手。
“放手!”薄无埃咬牙。
而秦洛反而挑眉:“放手的是你,不信,你回头看。”
薄允狐与薄诺久,满身鲜血,已经被人牵制在手中。
“皇兄!!别放开!!”
就这种时候了,薄诺久仍是满身血性:“我们薄家的男儿,才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挡在前头!”
薄允狐受伤最重,无力的朝他摇了摇头。
亲情与爱情之间?
薄无埃看着楚辞,紧紧抓着,比方才更甚。
阿辞,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家人?
秦洛长叹一口气,举起手来:“还是不放手,是吧?”
薄诺久与允狐身后的刽子手毅然举起了剑。
楚辞猛地抽手回来,走到秦洛面前,“放了他们!”
秦洛挑眉,挥了下手,两个人撤离了桎梏,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薄无埃红了眼,攥紧手中长剑。
秦洛却轻飘飘的看着楚辞,道:“你知道的,我不想杀他们,包括薄无埃,但是我若是死了,他们也不会好活。”
“跟他们墨迹什么?”老皇帝不耐烦的起身,看着楚辞的身影满满都是厌恶:“杀了他们!”
楚辞攥紧了手中的弩箭,秦洛垂目,瞧着她微颤的长袖,眯了眯眼。
此时,老皇帝按捺不住,走出盾牌包围圈,手里提着一把同她一模一样的弩箭,扣动下了悬刀:
“真是费劲,我看见这个死丫头就——”
他话戛然而止,城墙上的红色身影随之一颤。
万籁俱寂。
老皇帝瞳孔骤缩,垂眸看着,一把长箭扎入他的胸腔,下意识的浮动起来是谁杀了她之后,抬眼看向城墙。
楚辞捂着心口,血液潺潺而出,有谁将她揽住,她强撑着自己地面,冲着他挑衅的竖起了中指。
她与他同时出手。
可惜,她身上带了护心镜,而他——
“你输了。”
老皇帝愕然,双目瞪直,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楚辞双膝一软,瞳孔涣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阿辞!”等她反应过来,才看见揽着她的人,是薄无埃。
他已经红了眼,水雾含在眼睛里,挣扎不下:“阿辞,你坚持这,朕去找太医,去找太医。”
她轻轻摆了摆手。
空气稀薄的不够她呼吸,她急促的低喘着,将玉佩递给秦洛。
“我这辈子,没攒下什么钱,给你……你亏。”
秦洛咬牙,青筋绷紧,起身喊人:“太医,快去找太医!!”
温热的泪珠儿砸在她脸上,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轮廓。
可是薄无埃身上的气味让她特别安心。
她想跟薄诺久说,她也不想打架,伤口真的很疼。
还想跟薄允狐说,请他看着点薄无埃,不要让他太伤心。
还想跟薄无埃说。
遇见他,是她这一生,最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