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从心头涌出来,源源不断。
甚至凉意顺着心口蔓延至周身,楚辞僵直不动弹了。
不远处,有人走过来,白允捅了捅她:“钟灵来了,只怕是皇上叫你回去呢。”
楚辞迟缓的转过头去,正是宋公公。
“皇上请瑶王爷过去一趟。”
意料之中,楚辞胸口轻微的起伏了一下。
她吃海鲜过敏。
那为什么薄允狐还要让她吃?
为什么薄无埃跟薄诺久都没制止?
惴惴不安,她到了薄无埃的寝殿之内。
薄允狐跟薄诺久都不在了。
独独剩下薄无埃,斜躺在床榻上,墨色的寝衣有些松垮的露出精壮的胸膛,他手中摆弄着一个拨浪鼓,恰是方才楚辞碰过的那个。
青丝半遮掩他的脸,些许落在金色的床榻上。
神情难辨。
楚辞站在门口,周身发痒,却抵不上那从心底冒出来的寒。
“傻站在门口做什么?”
男人眼皮子也不抬,“过来。”
楚辞焦灼着,不敢上前。
她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许久不见她上前,薄无埃掀起眼皮,见她脸上一块块的红疹,他眯了眯眼。
楚辞眉心紧皱。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修长的手指拂过拨浪鼓的纹路,薄无埃下了床榻,站在床边静静看她。
楚辞想了想:“我只是去看了眼苏故。”
“那,你方才席间吃饱了吗?”他又开口道。
呼吸一滞,楚辞垂眼:“吃饱了。”
“只吃了一口海物,你还能吃饱?”他赤脚上前,踏过红地毯上精致的纹路:“倒也是厉害。”
楚辞羽睫轻颤,不答话。
他走上前来,将拨浪鼓放在她的手中:
“父皇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
她瞠目,愕然的看向薄无埃。
薄无埃平静的望着她:“而方才席间,薄允狐说父皇喜欢这个声音,你却顺着他的话应了。”
果然如此!
她被发现了!!
楚辞咬牙。
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即将要被人揭露开来,让她牙关打颤,但是不能被他发现,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记错了罢了,那个时候我还太小。”
“是啊,那个时候你还太小。”薄无埃淡淡道:“可是现在你不食海物,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
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她下颚被人挑起。
男人的目光光影交错,阴郁颇深:
“可是你告诉朕,一个吃了海物会起疹子的人,对海物避之而不及的人。为什么会在看见海物的那一瞬间很欣喜?”
她瞳孔骤缩,对上他的目光。
清晰地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应着她惊恐的模样。
“你不要告诉朕你忘了。”
他一把扯过她手中的拨浪鼓,举在她面前:
“你可以忘了我们兄弟四人自小关系就不好,父皇从来都不会那般宠爱我们哪一个人,他厌倦这种东西的声音,所以我们小的时候谁都没有碰过。你可以忘了我们四个人从小关系就不好,说话的次数寥寥,但是你总不能忘了,你自己的弱点,反而对你曾经厌恶的食物喜欢吧?”
说不出的恐惧感让楚辞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后退。
而薄无埃却紧紧揽住她的腰肢,掐着她的脸颊。
“告诉朕,你是谁?”
“我……”楚辞惊慌的要推开他:“你先放开我!”
“你先告诉朕。”
薄无埃一字一顿。
楚辞动作僵直。
他的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肢,依旧如同前那般霸道,半点缝隙都不露。
“告诉朕,你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在朕的身边?”
“朕所喜欢的,到底是薄初辞,还是住在薄初辞身体里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