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毛骨悚然的看了眼钟灵。
又谁惹了这个祖宗生气?
钟灵还来不及回她一个眼神,桌案上的人抬了头:
“太子。”
她回过神:“啊?”
“太子可有异议?”薄无埃的食指快速地点了点桌子。
这是怒气在加重。
她心里默默算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很满意。”
薄无埃啪的一下合上了册子,皮笑肉不笑的:“满意就好。天色已晚了,本王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也就不虚留你们了。”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
薄允狐却奇怪,这皇兄一贯不是将太子当眼珠子一样疼的吗?今日竟然赶太子了?
然而楚辞云里雾里的,听见他身体不舒服,点了点头,起身又看向薄允狐:
“那我们走吧?”
不易察觉的一抹暗光流过,薄无埃攥紧了拳。
薄允狐颔首,起身告辞,一同出了王府。
独留薄无埃一个人目送他们远去。
一直到了外面,寒风透身,楚辞打了个寒战,薄允狐都要上马车了,回头看了一眼穿着单薄的楚辞:“太子今日没穿大氅?”
楚辞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披风落在屋子里了。
正好,她还惦记着他,眸色亮了亮,楚辞朝着薄允狐招手道:“我的衣裳落在里面了,我自己去拿,皇兄先回去吧。”
说着就跑远了。
本来想说要等着她的薄允狐将话吞回肚子里,朝着她的方向轻蹙了下眉头。
看来小兔子也有了尖锐的爪子。
“王爷,需要等着太子吗?”
“不用了。”薄允狐转身,似是叹了一口气:
“往后的宫中可就好看了。”
暖阁中的炭火噼啪作响,薄无埃的骨节也在咯吱作响。
钟灵心惊胆颤的看着薄无埃攥着那一根价值不菲的笔,分明还是面无表情,但骨节泛白和他响动的骨节透出了他的愤怒。
屋子里似是笼上了一层乌云一般,看不见,挥不去,却让人窒息。
站在门外的宫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种窒息的气氛,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
“皇兄!”
一声脆生生的唤,让薄无埃一怔,隐举的黑雾顷刻间凿开了一个缺口,紧跟着,一张冻得鼻尖通红的脸钻了进来:“皇兄,我的大氅——”
一道风自己眼前刮过,楚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上多了些许重量。
变换之快,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钟灵赶紧捂着脸羞答答的跑开了。
她抵在床榻之上,男人压着她的双臂,眸中的寒色汹涌而出:
“你怎么回来了?”
她是来取她的大氅的……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不出口,她半垂着眸子,低声道:
“我是……担心你,所以回来看看你。”
“你不高兴吗?”
浑身一震,薄无埃皱紧眉头,一瞬间,仿佛千百种感觉在他眉宇间掠过,最后统统变成灰暗的眸子里乍然燃起的灼灼火光。
老十跟老三都不是笨人,今日老十点醒了他,他们两个不能太过亲近,所以他才会在见到楚辞的时候故作疏离,怕他们看出来,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想,也只能忍着。
可偏生这个人……
他忽地挑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下去,狠狠含住:
“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