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心虚的样子,傅子蘅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稍稍弯下腰来,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吊儿郎当道:“怎么?还真给我取了很多见不得人的绰号啊?”
夏箐箐立马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因为否认得太快太坚决,反倒更显得她心虚。
她刚说完就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咬了咬下唇。傅子蘅离她又近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拖着腔调道:“呃~你这是心虚了?”
“没……没有!”夏箐箐脖子发僵,略往后退了一步。
傅子蘅慢慢直起了身子,食指弯曲,衬在下巴上打量着她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反应像是做了很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夏箐箐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她感动他的贴心,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这诡异的场面,她僵笑道:“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对不起你的事。”
话一说完,她觉得愈加的诡异了,这场面,怎么那么像妻子出轨被夫君抓包的现场呢!
她甩了甩头,把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非快的转移话题道:“对面的山我让人打理成了果园,后山又挖了一片梯田出来,你不好奇吗?要不我带你去走走?”
傅子蘅瞟了一眼窗外,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语调玩味道:“你确定现在要邀我出去走走?”
夏箐箐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这个时候邀他去外面走走,转移话题之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简直懊恼得想咬舌头,不过好在这副皮囊之下,到底装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灵魂,虽然因为最近恋爱,明显有点降智将龄,但好在成年人脸皮厚的基本技能她没有丢。
她假装淡定道:“怎么?你不想去吗?不想去算就算了。”
傅子蘅挑眉:“既然是你诚心相邀,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去走走吧!”
夏箐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贫。
不过到底天色不早了,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去山里,而是就在村里走走。
村里的路都新加宽了,还在两边种上了桑树。今天立春得早,再加上桑苗的品种不一般,路边种下去不久的桑苗都已经长出了细细的嫩叶。
夏箐箐心情不错的看着村里的新景象,略微有些遗憾就是这个时代没有水泥,不能修一条走路不沾泥的乡间小路。
傅子蘅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慢慢的走着,感受着村里的变化。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乡间的每一寸空气仿似都飘了糖一样,静瑟又甜蜜。
只不过这样静瑟甜蜜的氛围很快久被打断了。
上午的时候村民们怕打扰了傅子蘅休息,同时也是很知趣的留出时间来给他们解决家里发生的事,所以大伙都很自觉的散开了。
但这个时候在路上遇见两人,村民们再没了忌讳,全都围了过来。
“傅娘子,好些日子没有见着你了,你是不是去边关找傅郎君去了啊?”有村民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还不等夏箐箐回答,就有村民道:“肯定是,你没有看见傅娘子今天是和傅郎君一起回来的啊!”
夏箐箐无语,当着她的面这样八卦真的好吗?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美好的二人世界没了。扯了个笑脸道:“不是,我只是去走了一趟亲戚,回来的时候刚好与相公遇见。”
她没有具体说什么亲戚,但是已经有村民开始自觉的脑补了,“你是不是去看你婆母了啊?”
“肯定是,毕竟的过年,儿子不在家,儿媳妇总得去面前孝敬着不是?”
说到夏箐箐的婆婆,村里的小媳妇都忍不住的羡慕夏箐箐。有一个长相英俊又有钱的夫君不说,还不和婆婆住在一起,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这也就算了,人家还可以把娘家弟弟和娘亲一起接到家里去住。
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夏箐箐笑了笑,没做过多的解释。继而又有人问起了桑树养蚕稻种等事宜。
夏箐箐早有将家里的种子换给大家种的打算,此时有人问起,她自然而然的便和村民们说起了春种的事。
而被挑去运军粮的几家人,则是拉着傅子蘅问起了自家孩子在边关的情况,为什么这次没有跟着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等问题。
自从傅子蘅和夏箐箐回来了之后,石秀慧就一直注意着山庄这边的情形,早在夏箐箐与傅子蘅出现在乡村小路上那一刻,她就扯着周静香凑了过来。
只是周静香自己不积极,而围着傅子蘅和夏箐箐的人又很多,两人站在人群中半天没有插上话,最后还被挤到了后面。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了,石秀慧才又找到机会凑了上去。
“傅娘子,我们又见面了!”石秀慧到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直接与傅子蘅搭话,最好是想办法把送到傅家去做工,等以后女儿住到了傅家,再发生点什么……周氏以为不帮她穿针引线她自己就没办法了吗?她今天非扬眉吐气一回不可。
石秀慧心里这么想着,急急的将周静香往前推道:“傅娘子还记得我们吧?我们上午跟你打过招呼的。”
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夏箐箐记忆力好,自然记得母女二人。不过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
因为想到傅子蘅说调查的结果,是周氏的娘家人在村里散播的谣言,看两人的时候,她不自觉的有几分审视。
她脸上的表情太淡,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石秀慧脸上的笑都险些维持不住的时候,她才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沉稳道:“就是你在村里散布谣言,说我死了啊!”
周氏有多少娘家人,是全部参与了,还是只有部分参与了这件事……其实她并不清楚。
只是石秀慧给她的印象很不好,脸上的讨好太过明显,那目光更是像老鼠一样,时刻闪着算计。
她不喜欢她,她也就这么随口炸她一下而已。
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太过笃定,再加上她说话的尾音拖长了腔调,听在石秀慧耳中就是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我现在就是找你算账的。
因为太过突然,太过慌乱,她一时也没有仔细想,只是下意识的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
夏箐箐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越是不说话,越让石秀慧心里没底。
其实起初的时候,她并没有将这当回事。不过是说几句闲话而已,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经常和村里的妇人吹牛,大伙经常都是听见了什么消息,也不管真假,就到处摆谈。
谁也不会真的来追究,谁在背后说了哪家闲话的事。毕竟传言传来传去,最后源头到底是哪里来了,人们也弄不清楚。
她以为这次也像以前一样,那么说过了也就算了,所以根本没有当回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夏箐箐会这样当着她的面问她,还要追究她责任的样子。
想到以前村里的生活经验,她咬了咬牙道:“真不是我,我也就是听别人说,才跟着说了几句,村里头说的人多了去了,这可怪不着我!”
“噢?那你说说,你都是听谁说的?”这回是傅子蘅开的口,他语气轻漫,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石秀慧却就是感觉他浑身的肃杀之气,仿佛一句话不对就要将她斩杀了一般。
她这才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贪心太过,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其实就是手头那二十两银子,好好的经营一番,也不是过不下去日子,可要是被这位冷面阎王逮住了,说不得小命都给丢了。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位阎王会看上她女儿。
石秀慧这下是真的后悔了,她眼神闪烁道:“那么多人说,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村里那些人。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急事,那我就先走了。”说着牵着周静香急急忙忙的跑了。
夏箐箐和傅子蘅两人都站着没有动。
过了一会,傅子蘅才牵了她的手道:“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吧!这些糟心事你就别管了,我会看着收拾干净的。”
夏箐箐笑道:“其实也没有多糟心,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这种小事真的不用你费心,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要是连这种小事都不能处理了,我岂不是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啊!”
傅子蘅揉了揉她的脑袋,老气横秋道:“瞎说什么呢?哪有自己这么咒自己的?一点都不讲吉利。”
夏箐箐挡开他的手道:“不要总是碰我头发,都给弄乱了。”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总喜欢揉她脑袋,仿似她是个小孩一样。这让她身体里三十多岁的灵魂,情何以堪?
傅子蘅嘴角勾笑,特别臭屁道:“能被我这么卓绝千古的优秀男人**,是你头发的荣幸,你叫个什么劲~”
夏箐箐无语,这人脸皮简直是厚出了新高度。过来一会,她忍不住道:“那我岂不是还要替我的头发跟你道个谢?”
“那倒也不必!”傅子蘅拖着腔调道:“毕竟我这么卓绝千古的的优秀男人都已经属于你了!”
夏箐箐:“……”不过,好像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