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笑眯眯的,可说的话却针尖似的扎在她心上,就这么走了得的确是不甘心,可上去跟那位同坐......说实话,她不想。
江玮鹤不在,她就跟皇帝坐一张桌儿上了,想想他走的时候自己跟他承诺的,不就成了笑话了吗?况且,她对皇帝并没有什么好感,去了还得碍于他的身份赔笑脸儿,忒不自在,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叫夏蝉带她来看戏,谁知道眨眼间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白玉见还说不动她,又道,“您难道想我一直在这儿陪您耗着?”他冲先前来的那人暗暗比个手势,那人很会意,趁兰姒不备,走到门口叮嘱了门口看守小厮几句。
小厮扬声朝这边道,“这位姑娘,我们戏馆不到散场是不许客人出入的。”
进退无路,白玉笑的有别有深意,离戏散场可还有些时候呢,就这么在这儿耗着?
“您就别犹豫了,请吧。”
兰姒抬头往扣上看了眼,坐上上不是皇帝是谁?这会儿亲自卷起一侧竹帘,看着她还冲她笑了笑。
她深吸口气,移开目光,佯装镇定,跟着白玉上了二楼。
皇帝闻着手中茶香,心情格外舒畅。
脚步声近了,楼下嘈杂更甚,玉面生扮女装,在一众男人的欢呼声中登台了,兰姒上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声婉转悠扬的“咦”,台下锣鼓喧天,已经开唱了。
她刚要行礼,皇帝扬扬手,“这儿不是在里头,没这么多规矩。”
兰姒看他一身玄色长袍,打扮的像个贵公子,心里明白,多半是微服出来的,不想让人知道,他话里的“里头”指代的应该就是皇宫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那套麻烦的礼节,兰姒在他对面坐下,目光只盯着楼下婉转起步的玉面生,虽然扮相化妆足以遮掉人原本的面貌,但一个人脸上涂着厚厚一层油彩还能见其美丽,看来他如此受欢迎,也不无道理,
皇帝抿口茶,目光全在她身上,一瞬不瞬,专心致志又显贪得无厌。
白玉心领神会,带人退出到竹帘外伺候。
“一个人来看戏?”
兰姒目不转睛,答道,“不是,还有夏蝉。”
“走丢了?”
“她会找到我的。”
皇帝笑了笑,“没听说过你也喜欢玉面生。”
她照旧目不斜视,“以前不知道,现在喜欢了。”顿了顿又道,“皇......您不是也来看戏吗?”
皇帝看她的眼睛亮了亮,“我可不光是来看戏的。”
来戏馆不看戏,还能干什么?兰姒好奇的转头,也不过匆匆一瞥,看见他盯着自己敲,十分不自在,又回头往楼下看,“您不用处理政务了?要是那些大臣发现您不在了,滚摸着该着急了。”
“我又不是他们的爹,着个屁的急。”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皇帝说脏话,印象中皇帝虽不完全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为君着,怎么也不应该出口成脏吧?
这一认知很新鲜,她正正身子,“您这样不好,那些人忠心耿耿,让他们听见了得多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