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转眼就变凉了,下过一场雨后,风就刺骨了。
之前兰姒托李婶子给江玮鹤做的冬衣也做好了,这次去京州,正好带上,还有那双千层底,她一共做了两双,一双给江玮鹤,一双留给她爹,不偏不倚,正好。
走前,兰姒托凤嫂子帮她看门儿,房子久了没人看,回来就难住人了。院子里还有她从山上挖下来的花儿,得有人看,别给几场冬雨打死了。
她没出过远门儿,临要走了,才发现这样那样,要担心的还不少。
出门在外,样样都需考虑周全,兰姒收拾了两个大包袱,还是没法儿把想要的都带上。
江玮鹤提着沉甸甸的两个包袱无奈叹气,“你都带了什么?”
“就一人装了几身换洗的衣服,还有鞋,这天已经凉了,尤其到了晚上,风能吹进人骨头缝里去,我就又拿了一张毯子,还有路上吃的饼子,吃东西得喝水就着吧,然后我又拿了两个碗,这一路要走许久,总不能天天吃馆子吧,我想着咱们可以自己做饭吃,就......又带了口锅。”
江玮鹤听的头疼,“除了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一个都不准带!”
“那,可是......”
“跟我出去还能短了你吃喝不成?都给我留下!”
兰姒不情不愿的往外掏东西,“我可提醒你,咱们得银子不多了,你不让我带,到时候饿肚子我看你怎么办!”
江玮鹤哭笑不得,“跟了我这么久,我可饿着过你?缺你钱花了?”
“就是因为之前你大手大脚,花的太厉害,所以眼下我们的情况很拮据。”
拮据?这个词还远套用不到他身上来。
“行了,我心里有数,收拾好了把包袱给我。”
正巧周青山前几日回家,今日又要去镇上上学,兰姒跟他说了,两人打算乘他的牛车到镇上,然后再从镇上租马车去京州。
周青山见着江玮鹤总是有些低看他的,可兰姒一个人要放包袱就没法儿扶他上车,好歹是乡里乡亲,他想着扶江玮鹤一把,可刚碰到他胳膊,人家一抬手躲开了,仗着腿长,一步就迈了上去。
他伸出去的手没缩回来,有些尴尬,握紧了拳头去接兰姒的包袱,“你上去吧,我帮你。”
兰姒冲他笑笑,“不用了,我能行。”
好心当做驴肝肺。周青山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瞎热心什么!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帮忙,自作多情!
但他好歹是马上要考秀的人了,读书人跟那些粗人可不一样,心里虽然不平,可嘴上却不能说什么。
不过听说江玮鹤也读过书。这倒是奇闻一件,他们村里可就他一个做学问的,既然这江玮鹤识字读过书,那今天遇上了,总要切磋切磋的。
他清清嗓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听说,江兄也读过书?不知师承何处?”
江玮鹤唇角弯出个不明显的弧度,“是读过几天书,师父并不曾挂名,我说了你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