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弄的陈张氏脸色变了变。
“你是我儿,我住这里不是天经地义吗?”
她想了想,还是将不改自己的想法。
“你是我娘吗?”
陈水生好笑的看着她,都提醒了她两次了。还如此这般的贪心,还真是让人挺失望的。
“咋、咋就不是了?”
陈张氏那一张带褶子的老脸,整个都白了。身子也颤抖着。
‘他、他竟然知道了?’
“二哥,你啥意思?”
陈大力都懵了,这从小就护着他的二哥不是亲的?他看向二哥,又看了看他娘。
他娘那个样子,让他那心就沉入了谷底。怪不得二哥一直说,让她适可而止。不要撕破脸。
“字面上的意思。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你若是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你应该知道后果。”
水生看了陈大力一眼,然后对着陈张氏说了一句。他真是受够了她泼妇的行为,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水生,娘好歹养了你二十年。”
她坐在那里很不甘心,这屁股沉的就没动地方。
“娘、你走吧。别让大家连最后的面子都没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啥他娘从小到大一直都对二哥不好。原来不是亲生的。
后来还对二嫂那般,这二哥还能管他们,已经算是有良心了。她还闹,就真的没脸了。
“你是没活够?”
水生看着陈张氏那个样子,知道这么多年他憨厚的形象,让她以为好欺负了。
突然之间威压外放,让下首的俩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我、我走。”
她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那种被大石头压死的窒息感。
最后她灰溜溜的拎着包裹走了。陈大力将她给送回去永康村。
刚一进家门,陈才远得鞋底子就扔了过来。一下子打在陈张氏脑门上了。
“哎呦,老不死的,你要打死人咧。”
在那庄子上她就受了一肚子气了。没想到回来还受老头子的气。她嗷嗷喊着就冲屋里,将包裹就往他身上扔,一顿毒打。
这架势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老太太,那灵活劲,比小姑娘还厉害呢。
“爹、娘,别打了。你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了?”
陈大力从后面进来,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赶紧上去拉架。最后他们也是累了,自己分开了。
“哎!你个老婆子,是不是找水生去了?我不让你去,你听不懂人话咋的?”
他今天上午就受了一肚子气了。回家一看老婆子竟然没影了,他一猜就找水生去了。
“哎呀,我养了个白眼狼啊!他爹,当初我就说淹死他,你不让。看看,现在大了。反咬一口。”
想想水生那个目光,她就不禁打哆嗦。他变了,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娘,别瞎说。人家二哥说了,不让你捣乱,让你好好在家。每个月给你们五两银子生活费。是你自己非要住那的。还口口声声骂二嫂。”
陈大力现在经历的多了,看事情也透彻。将他听见的和他爹说了。其实他爹一直都不傻,只是不想管而已。
“你个老婆子,我看你是存心作死。你明知道咋回事,你还找不自在。这回好了。五两银子都没了吧!”
陈才远想说他不是他们亲生儿子了。可看看三儿子,将话给咽了回去。
“行了,三儿知道了。老二说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不是我们亲生的。”
陈张氏想到这里,这才回想起,去建宁镇那一次。他就对他们冷淡了不少。还那么狠的对待大亮。也不让他们进家门,那时候恐怕就知道了。
“他、他咋知道的?”
陈才远一听,也顿时蔫吧了。以前还总想着,他若是不知道的话,日后他们老了。他也能管一管。
可现在?心中的希望顿时破灭了。看着大力,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了。
“爹,我得回了。明日我还要干活呢。你看着点我娘,别让她作了。二哥不欠咱家啥。”
他说完,扭头就走了。赶着夜路回了农庄。
等到了地方,他整个人也很不开心。真想喝点酒。
这般想着,他面前就摆了一坛酒。
“喝点?”
水生拿着酒坛子举在他面前问了一句。
“二哥,日后我还能叫你二哥吗?”
陈大力这么多年,挺喜欢这二哥。他不喜欢大哥。他那大哥,让他感觉很阴沉。
“叫吧。”
他说完,将酒和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哥俩个一边喝一边唠嗑。
最后喝的,陈大力哭了。
“二哥,你说娘咋就那么能作。我们几个的媳妇都让她给作没了。我以前还护着姜桂枝,可没想到她出门一趟回来,这心就野了。她不要我了。”
他话语中都是埋怨他娘的话,那个家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水生将杯中酒喝了,看着他,忍不住叹气。
以前的他不也是愚孝吗?自己的媳妇懦弱,总是受陈张氏欺负。他天天下地,有时候,根本就顾不到她。
想想这几年,他亏待了紫草很多。
“还是二哥好命,有那么好的媳妇。当初二嫂那决然的背影,我到现在还记得。裤腿上都是血,怀里紧紧抱着笑笑。但她的背挺的很直、很直。”
他说着说着,自己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水生听着他的话,想着当时的情景,她是多么难啊?
他起身直接去了紫草的房间,她和孩子都睡了。他就顺着牛派弄的顶部,将瓦片掀开,跳了下去。
动静很轻,他没有将她们吵醒。他就那般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她们。
“媳妇,这辈子,我陈水生定不负你。”
第二天,等紫草醒来,起身,迷糊的双脚刚一下床。就踩到了一个人。
“哎呀,什么东西?”
这一脚,有点软,还有点咯。把她给吓了一跳。
“娘。”
奶娃娃听见她娘的声音,也揉了揉眼睛,起身,朝着她爬。
“哎!笑笑也醒了。”
她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往地上看去。
只见陈水生躺在地上铺的被子上,睡的那叫个香甜。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往屋顶看了看,顿时满脑门黑线。一点都不高兴。还有那股子酒味,熏的她难受。
她抱着笑笑,直接想绕过去。可他那大个子,在下面一躺。根本就绕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