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见皇上这样,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又做噩梦了?”
“最近总会做同样的梦。”
江若寒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
“总会梦见,一个女子,身形就像是园子里那个忆贵妃一样。”
池黎知道,皇上口中所说的人,就是左昭然。
自从他将皇帝从忘忧林救出来,等大雾弥漫的时候去找昭然,却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搜到,空手而归之后,邪门的事情就发生了。
皇上不仅不认识左昭然,甚至将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忘了,但,只要看到昭然的东西,或者有人提到昭然的名字。
他就会变得很痛苦。
噩梦不止,且总是会出现幻想,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没有办法顾及朝廷。
国不可一日无君,加上无人能够继承皇位。为了国家着想,他们这些下人私底下一致决定,封锁左昭然的全部消息,只当这个世上没有她。
尽管如此,皇上也总会做有关于左昭然的噩梦。
池黎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的神色:
“说不定,皇上只是梦到了忆贵人?皇上不是说了吗?见到忆贵人的第一天,就好像是看到了故人一样。”
江若寒脸色沉了沉:“不是她。”
他眼里含了怒意,头愈发疼了:
“可朕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
昭然抱着家里养的大黄狗,仰头望着眼前繁华的府邸。
她与沈长情已经从村里搬了出来,租了一间干净的房子在王府附近。
今日来,是沈长情带着她熟悉路线的。
“镇南王府。”
念着这四个字,昭然皱眉:“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房子。”
身侧的沈长情已经换上了一身侍卫服侍,墨蓝色的长衫配黑色皁靴,头戴抹额,正中绣着金色的精致云纹,腰间别着佩剑,神气的很。
他闻言轻笑,无奈的瞧着昭然:“你有这样的房子?”
昭然认真地点头:“你忘了?我当初身上的金色令牌,村民们都说,我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那我呢?”
沈长情偏了偏头:“你要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那我是什么?”
“你当然是我哥了!”昭然皱眉,抱紧了大黄:
“但我觉得,我们不是姜国人,我们口音不同,而且,听人说,只有姜国人,说话的口音,才是我们这样的。”
“那又如何?”
沈长情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两个醒过来的时候,日日都去忘忧林,盼着有人能来找咱们,我们等了一个月,也没有人来。”
顿了顿,他道:
“纵然我们身份不同,能够到这里,说不定也不是什么事儿,保不齐是哪里跑出来的罪人,不得已才进了这片林子。”
昭然想想也是,她当初等了整整一个月,也没有人来找她。
她就算是大户小姐,也必然是有罪的小姐。
心里头有些失落,昭然道:“那我先走了。”
“嗯。”沈长情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目送她远去。
当昭然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那脸上的温柔神色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