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花楼里,受过他多少凌辱,如今这种小小的捉弄,她不放在眼里。
她把披风交给杜嬷嬷:
“那就不披了。”
可她这般听话,换来的就是江暮琛的变本加厉,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偏头对着她身边的杜嬷嬷说:
“本皇子忘带了一个东西,杜嬷嬷能不能去帮忙取回来?”
杜嬷嬷皱了皱眉头,担忧的看向左昭然。
左昭然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去吧。”
杜嬷嬷不敢多说什么,不放心的走了。
她一走,昭然就是独自一个人了,她挺直腰杆站在三个皇子面前,分明她身上着的是公主的服饰,可是她能够从他们的眼神当中,读出一种轻蔑。
仿佛,她依然是花楼的女人,可以为了一锭金子一口气饮下一壶烈酒,可以为了两锭金子穿着暴露难堪的衣服跳舞。
他们可以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左昭然暗自攥紧了拳,而在她神游之时,江暮琛讽刺的眼神已经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昭然,你是第一次入宫,不懂宫中规矩。”
她回过神,看着他,
江暮琛一本正经的说:“初次拜见父皇的时候,是要脱下鞋袜,一路赤着脚,走到父皇的寝宫的。”
左昭然瞳孔骤缩,身子微微起了颤栗,明明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说。
她是一个地位不高,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公主。
他是一个母妃是皇贵妃,家族势力稳固的高贵皇子。
屈辱,厌恶种种情绪交织在她的眼中,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她吸一口冷气,道:“女子裸足,如何能够给外人看。”
“我们不是外人,况且,这么早,路上又没有旁人,但凡是太监宫女看到了,都会自动回避的。”
江暮琛双手抱坏,讽刺的笑了笑:
“现在就看你,诚心与否了。”
左昭然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看向他左右的人。
江千雾一脸冷漠,仿佛不关他的事情,只是安静的站着。
江若寒……
他高深莫测的盯着她,在对上她眼神的一瞬间,他冷冷的瞥开了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她心里抽痛,哪怕是经过了多少侮辱。
都从来不会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都等着看她笑话。
紧抿的嘴角幻化成一抹艳绝的笑意,她俯下身,脱了自己的鞋袜。
白皙的裸足踩在冰冷的石砖上,她身子轻颤,刚想将鞋提在手中,突然就被江暮琛的手下夺了过去。
她猝不及防,不解的看向江暮琛,只见他耸了耸肩:
“那这些东西碍事儿,我们帮你拿着就是。”
左昭然抿了抿唇,抬脚朝着清和殿走去。
身边的三个少年谁也没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从他们的身边路过。
宫中的石砖很干净,却也有小石子,她赤着脚走着,脚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灰土。
四人经过长廊,廊下有湖。
左昭然走着走着,身后的江暮琛忽然喊她:
“皇妹。”
她回头。
江暮琛笑意盈盈的走上来,身边的属下还提着她的鞋,他说:
“时间够了,皇兄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么辛苦,赶紧把鞋子穿上吧,到时候,我们会跟父皇说你的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