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府门前,左昭然站在底下,看着牌匾上的两个大字。
左府。
她曾经不认识这俩字,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住在这牢笼一般的房子里面,如今重回,倒别有一番滋味。
左昭然笑着对身侧的左灵溪道:
“许久未曾来到姐姐家中,倒觉得有些亲切。”
左灵溪对上她的目光,勾了勾嘴角:
“臣女不知公主今夜会来,所以家中未准备什么,还请公主不要觉得粗陋。”
昭然摇头,率先迈开步子,跨入府中。
路上那些从前不将她当回事儿的家奴纷纷磕头行礼,昭然放眼望去,正厅内,左尚书正有些不安的站在那里,看到她,略微惊讶的上前:
“微臣参见公主。”
昭然垂眸睨着他,这是她当上公主以来,第一次正面见到她这个爹。
这个无能又狠心的爹。
她眸光微冷,越过他径直进了主厅:
“尚书不必客气,本公主过来是为了给你们送礼。你们赈灾有功,本公主特意准备了燕窝,给夫人和小姐。”
身后的人立即规矩道:“微臣谢公主赏赐。”
她转身落座,见左尚书站起来,到左灵溪身边,眉眼关怀:
“你身子可好些了,你娘说你最近的身子变得更差了。怎么不请个假?”
昭然微怔,看左灵溪笑着摇头:“爹爹不用担心我,我这就去换一件衣服,叫我娘一起过来。”
说罢,她略有得意的瞟了左昭然一眼,作揖告退。
昭然错开目光,掩饰眉眼间不悦:“尚书很疼女儿。”
她爹闻言愣了一下,拘束的站在她的对面:“灵溪自小体弱多病。微臣自然是担心一些。”
“那尚书对另一个女儿呢?”
昭然笑盈盈的问:“是否也是这么疼?”
左尚书表情微僵,渐渐变得凝重:“自然。”
自然个屁!
他从来就没有主动见过自己,不管她是健康的,还是虚弱的,他都不管她。
从未!
昭然眸光微闪,站起身:“本公主还没有好好的参观一下左尚书的府邸,每次来都太过匆忙,不知道能否看看?”
左尚书自然无异议,但他有所顾忌的道:
“只是微臣有些急事儿要同小女说,所以,请恕微臣不能领您——”
“无妨,本公主自己看就好。”
昭然笑笑:“尚书去忙吧。”
她爹松了一口气,告辞离开。
昭然也从主位上下来,机灵的家奴道:
“公主殿下,奴才领您参观吧?”
“不用了。”她微笑:“我自己走走就好。”
言罢,她在家奴疑惑的目光中跨门而出,温软跟在她的身后:“这些家奴就不觉得奇怪吗?你跟他们家的二小姐长得一样。”
昭然轻笑一声,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这种站在前厅的奴才,是用不着去小院看我的。去小院的,都是最下等的人,递个饭就走。”
她说完这句话,感觉温软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昭然转头:“怎么了?”
“没什么。”温软垂眸,抿了抿唇:“我一直以为,你在府中只是不受重视。”
“岂止是不受重视那么简单啊。”
昭然看着自己的小院的方向,缓缓攥紧了拳。
他们那个时候,是想要她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