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日落西斜,可应该回来的人却还是没个踪影。
楚烨彻底的沉了脸色,身旁,跪倒了一片的奴才和家丁。
“一个人都找不到吗?秀儿,马家主仆,还有王妃,一共四个大活人,两个时辰的时间,你们居然连半点踪迹都没能够看见。”
额头上青筋直跳,语气不免更加冷了三分。
“这……王爷,奴才们真的在满京城里都找过了,没瞧见王妃的身影啊,奴才……奴才们真的尽力了。”
“哦?那便是本王错怪了你们,所以不应该恼怒?”
楚烨似笑非笑。
顿时,便有人磕头求饶。
“王爷,奴才错了,奴才刚才不应该顶嘴,请王爷责罚。”
楚烨抿唇,他并没有说话,可身旁的刘大宝却是立刻就变了脸色:“既然是嘴巴有问题,那就让人用板子打足了五十下,给乱说话的嘴巴长长记性。”
那开口的仆人一惊,本打算再次讨饶,却被已经走过来的侍卫们用力拖走。
杀鸡儆猴。
王府之中,顿时一片安静。
楚烨深呼吸一口气,他站起身,抬眼看了一眼广阔的天空,凤眸微眯,里面划过危险的光泽。
“哼!看来是遇到了点麻烦,不然,也不会这么不长记性,不愿意回来。”
他府里面的,从来都只有家猫,那种整日浪荡在外面不肯回家的夜猫,可不是凌玥的作风。
想到这里,薄唇抿起,楚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色比夜还深。
“没想到这京城之中,居然还有人敢在本王的头上找麻烦,真是有趣。”
嘴里虽然说着有趣,可眼中的杀意却愈发明显。
刘大宝跟在身后连连点头,额头上面冷汗直冒,却不敢去擦拭。
“走,既然有人把本王的王妃给扣住了行踪,那本王,自然也就应该亲自登门造访,去看看那胆大包天的狗玩意才对。”
只听见男子低沉磁性,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响起,刘大宝一愣,还没能够回过神,刚才还在身边的俊朗男子,已经大步离开。
楚烨人高腿长,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出了王府。
“王爷,王爷,您等等奴才啊,奴才给您带人,单枪匹马的去是要吃亏的啊王爷!”
刘大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就算是小跑着努力想要去追,二人之间也仍旧有不少的距离。
老妈子一样的叫喊,显然并不能够得到任何的回应。
到了最后,刘大宝实在是坚持不住,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他坐了好一会儿之后,身后的那十几个家丁也跟了过来,担忧的询问:“管家,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刘大宝用力拍一下那个出声询问的家丁脑袋,因为是坐着的姿势,第一下没能够拍成功,好在那家丁懂眼色,第二下,这才能成。
啪的一声脆响,带走了心中的些许火气和窜。
刘大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们能够怎么办?当然是找到王妃和王爷的位置,赶紧去护主啊!”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刘大宝自己拍着大腿,自说自话起来。
“等着看好戏吧,今儿王爷心情难得的好,居然弄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哦。”
──
“啊!”
破旧的房间之中,女子惨痛的闷哼一声,却是除此之外,再不会多余的哭喊。
身上的衣服破烂,露出来的皮肤,是大块大块的青紫,面积实在是占据过大,仿佛天生就是这个肤色,却是并没有什么血迹。
并不是因为仁慈。
只不过是因为还惦记着要用她的皮肉卖银子,不好擅自糟践了罢了。
凌玥眼中满是讽刺,唇咬的死紧。
几个龟公有些意外的看她,其中一个,忍不住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有骨气的,十几年了,还从未见到过这样倔的。”
“哼!”
旁边有人不屑的回应。
“倔强放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左右,不过是多打几鞭子的事情,到头来罪也受了,事情,不还是照样要按照妈妈的意思来办?”
“也是,到了我们这里来的姑娘,可还没有一个说是不愿意接客的,这个……也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唯一的意外。”
将他们几个人的对话全都收入了耳中,凌玥并没有什么心思搭理争执,她的口腔里面满是鲜血,只要一开口,便会狼狈的喷洒而出。
凌玥不愿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露出来,特别是,在龟公们面前露出来。
见她一副木头一般的模样,长时间的鞭打又让手脚酸痛,其中几个不免就起了懈怠的心思。
“她毕竟是第一次到尝欢阁来,如果我们打得实在是太狠,一个受不了一命呜呼了,可就不好了,毕竟是钱买来的,先让她适应适应,明天再教训也不迟。”
“嗯……也行。”
他们几个人说笑着,就打算离开。
凌玥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拳头却是握的死紧。
她向来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如今到了如此的屈辱和折磨,尝欢阁和吴老二人,已经在她的心中成功抹黑,并且,有了报复的念头。
等龟公们彻底的把门锁好,凌玥睁开眼睛,再没有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黑曜石一般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慕容,我说你这人怎么就偏偏喜欢装作君子?有劲吗?明明青楼也来了,却每次都不要姑娘作陪,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突然,一道粗犷的男声伴随着撞门的声音响起。
凌玥一惊,连忙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却只能够透过阳光,看到隐约有几个男子的身影,其余的,便再也没有。
不过……
凌玥蹙眉。
这个声音怎么好熟悉?
而且,慕容这个姓氏,听起来也很耳熟。
心中狐疑,忍不住就听得更仔细了一些,男子带着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我刚才是不是又用错了话?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只要你们能够听懂是那个意思就行了,慕容,你说,我表达的是不是很清楚?啊?哈哈哈!”
这句话一出,房门外的几个人像是僵硬住了几秒,并没有人回答。
“说啊,慕容,你在那假清高的给谁看?嗯?授业的夫子全部都说你好,却是不知道,你的骨子里其实是一个虚伪至极的小人!”
那个声音再次骂骂咧咧。
终于,似乎是有人听不下去,其中一个凌玥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无奈,更多的则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