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妆容还是气质都和前几天在临风楼看见的截然不同，可偏偏那双眼睛却叫他过目不忘，灵动之中透着狡黠，颇像他之前养过的一只小狐狸。
看了看她坐的位置，刑部尚书苏正辉之女，苏衿？
恐怕不是吧。
凤九弈是见过苏衿的，绝对不是今日大殿上的这个女人。他忽而想起了多年前关于苏家的一则秘闻，唇边的笑意更深。
坐在上方的武惠帝见凤九弈难得露出笑容，不由惊奇道：“国师大人可是有是什么开心的事情？难得见国师你露出笑容呢。”
“算是吧，臣突然想起之前养过的一只小狐狸，狡猾顽皮，喜装模作样，尤其是一双眼睛偷偷打量你的时候，甚是有趣。”凤九弈收起了笑容，淡然道。
武惠帝也笑了：“能被国师收养的狐狸，定是非同凡响，不知它现在……”
“死了。”
武惠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一时有些挂不住。
凤九弈看了一眼身穿四爪蟒袍的太子，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太子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替他找一名太子妃了。”
武惠帝连忙顺着台阶下，心里暗暗落了口气。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凤九弈，整个大燕在几年前就已经瓦解了，而自己这个皇帝也是他推上去的。他凌厉果决的手段，缜密的心思都他见过最可怕的。
他惧的，从来就只有这一人。
“国师可有什么建议？”武惠帝稍稍放低了姿态。
凤九弈垂眸，优雅地饮了一口酒，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很快，皇上就会知道了。”
武惠帝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大殿，不再说话。
苏卿捕捉到凤九弈唇角勾起的浅笑，隐隐有种诡异的感觉。她忍不住问系统：“统统，你有没有觉得，凤九弈在看我？”
系统抽了抽不存在的嘴角，暗暗吐槽“统统”是什么鬼。只是，宿主的问题它也的回答。它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应该不是吧，他只是在和武惠帝说话而已。宿主你现在是苏衿，不是苏卿，表现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不会认出来的。”
苏卿想想也是，她的伪装那么完美，不可能会露馅。
应该是错觉。
一曲歌舞完毕，云岚国的人站了起来，冲着武惠帝行了个礼，道：“皇帝陛下，我云岚国想向大燕请教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武惠帝看着他。
不多时，一个架子被两人抬进大殿之中，而架子上正摆放着一个水晶球，球面两侧分别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是我云岚国历经数十年打造的特殊圣物，球内有九九八十一条通道。通道在球内相互交错，形成无数交织点。我国最优秀的绣娘用了足足十一年才将一根线从这头穿到另一头。听闻大燕国的绣娘天下第一，不知能否替我国找出一个更快捷的穿线之法？”
所有听见这个问题的大燕人，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这分明是刻意刁难！
苏卿正喝着茶，顿时被云岚国使者说的这番话呛到了，连忙用绣帕捂着嘴咳嗽起来。她小时候就在一部戏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剧情，没想到居然被她遇上了！
偌大的大殿回荡着苏卿的咳嗽声，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连上方的武惠帝和皇后等妃嫔也是纷纷望来。
苏卿连忙喝了一口茶，起身行礼请罪：“皇上赎罪，臣女只是被云岚国的使者惊到了，正好呛了一口茶，这才失礼的。”
“哦？”皇后轻笑出声，“苏家小女可是有什么想法？”
苏卿不敢抬头，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可她的模样在众人看来，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朕恕你无罪，起身回答皇后的话。”武惠帝摆了下手。
“谢皇上恩典。”苏卿这才起身，并没有坐下，而是朝着架子上的水晶球看去，说话的语气显得无比真诚，“云岚国的绣娘毅力惊人，令小女佩服。只是，小女不理解的是，明明只需要一炷香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何却需要花费十一年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