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这回把脑袋给垂下去了,但并未看出他有多么惊讶,甚至一点感到诧异的情绪都没有,他仿佛只是应该在这个时候低一下头,然后高深莫测地笑道:“你猜测得不错,我这几日确实是在和玉稚暗中较量,但你还是没有全部说对。”
“你什么意思?”玉阿娆自己都没感觉到一提起玉稚时候变得有多激烈起来,“我不管怎么样,但是玉稚他已经去了西山大营,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三四的孩子而已,你难道就不能就此罢手么,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娆儿。”他声音沉重些许,蓦然抬头,“你这是因为他而和我吵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玉阿娆愣了愣,别过头去。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楚白闭了闭眼睛,说道:“你要知道,是他一心想要杀我的,若我再不出手给他一点教训的话,难不成让他杀了我才好么,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面对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否则对方将会欺负得更厉害。”
玉阿娆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说。
楚白停顿了一下,“其实,我虽然设计,但是,是他故意跳进了我的陷阱里面的。”
故意?玉阿娆抓住了一个关键词,这两个字开始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徘徊起来。
倘若这么说的话,那么岂不是玉稚有意这么做的吗?在他明明知道楚白想要设计他的目的之下,居然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反而将请君入瓮变成了一个局中局,不知到底是谁的局了。
要想知道实情,那也就只能能看最后的结果。
玉阿娆原本因为玉稚而动摇的心,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她差点都忘了,他是个什么人,为何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无论他做了什么的都没关系。
为何呢?她越发觉得自己对玉稚的感觉有些奇妙了。
可故意两个字,让她不自觉地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冷冽的寒意,他,要比表面上看去的还要可怕。
城府深不可测宛如万丈海水那般。
如果说楚白的清冷深邃是雪山之巅,那么玉稚便是水底深海了。
两个极端,但同样是深不可测,谁也没法准确地猜到他们两个的心思。
玉阿娆惊异自己到底跟哪些人混在了一起,她就是虾兵蟹将,感觉迟早会被殃及池鱼。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歌儿知道你不肯放她去救玉稚,而你打算真不放吗?”玉阿娆识趣地把话题转开。
楚白的眉头一皱,“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玉阿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帮也不是,不帮也是,要是帮了,玉稚故意入局万一做出什么事来呢,可要是不帮的话,楚歌也未免太可怜了,所以才叫她为难不已。
“不知道么?”楚白微笑,忽然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这几日也算是想开了,若他想对歌儿做出什么事来的话,她自然也不可能安全地回到今日,即便有我保护也不能如此安然无恙,我倒是有些被自己给弄糊涂了,不过,此事我不会强求和答应,全由你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