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进空荡的房间,顾安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莫言琛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在这两天里,她就像囚犯般待在家里,没有人与她交流,没有与她人相处,她就像被现代社会遗弃在角落的石块,无人问津。
“他到底去哪儿了?”她无数次这样抱怨自问,她没想到那个人将她带回来后又立刻将她遗弃。
罢了,她不想再想他,既然他毫无音讯,那便把他当作一个负心人好了。
阳光伴随燥热一股脑钻上沙发,慢慢投射到她脸上,晃得她的眼睛无法睁大。她放下遥控器,走到窗前不停徘徊。窗外是高楼、人流与车流,她望向窗外,不禁觉得热闹就在眼前,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竟然他抛弃了她,那她也无需再等他。
“我要出去!”她喃喃自语,眼神坚定而狂躁。
收拾好一切之后,她便真的如想象那般悄悄溜出了屋子。
屋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原来阳光不只是燥热,更多的是让人猝不及防的舒适和明亮。来来往往的车辆,连续不断的人潮,还有热闹醒目的商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彻底放开了她自己,只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此种种都不能掩饰她内心的孤单。但那又如何?她终于逃离了那里,她终于来到一个有人的地方,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更令人开心吗!
拎上包,她气势汹汹踏入商场,今天她非把附近的商场逛个底朝天不可。
“美女,我们家的衣服最近打折,进来看看吧。”商场里此起彼伏的叫唤声甚是亲切,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出门大玩一场了。
她全身心投入到久违的热闹中,竟没有发现几个大男人在商场四处闲逛,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她。
“大哥说的就是她?”其中一个人发出疑问。
“看照片,应该是。”另一个人回答。
“那…”他们互相对视,深邃的眼睛充满肃杀之气。
会意之后,大家纷纷点头同意,然后悄悄朝着顾安瑶的方向走去。
顾安瑶仍毫不知情地四处逛着,由于附近人多不好下手,他们便装作路人紧跟于后,伺机出动。
顾安瑶买衣服,他们便装作疲惫在附近休息;顾安瑶吃东西,他们便假装饥饿跟着进去点了一两样食物。他们就这样悄悄跟了许久,但是人多眼杂,那个“好时机”始终没有出现。
眼看顾安瑶走到商场角落,闲庭信步地进了厕所,四周人迹寥寥,连刚才嘈杂的声音也变得若有若无。他们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借此机会邀功而返。
“上啊,”已经有人等不及了,“外面人多眼杂,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了一番心里斗争之后,终于决定迎难而上。
顾安瑶进厕所后,他们若无其事地在门口蹲点,实则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以确保万无一失。
“来了。”有人小声喊道。
闻声,他们立刻打起精神,直勾勾地盯着厕所门。
顾安瑶的脚步声近了,近了,又近了,当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们便一齐上前将她栓住带上了车,顾安瑶毫无还手之力。
如常温暖的阳光投射到顾安瑶脸上,在她紧闭的眼睛下方映射出睫毛的阴影,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安静而美丽。莫言煜出神地望着她,一脸惊讶。
“她们竟如此之像。”他喃喃自语。
他已经算不清楚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自从顾安瑶出事后,这张脸便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如梦如幻。他曾在梦里努力去触摸,去留住,可是大梦初醒,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是的,他深知他已经不可能看到这张脸了,所以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忘掉,可是当他闲下来,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她。如今这张只存在于梦里的脸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惊喜,他诧异,他怀念。
“安瑶,如果这就是你该多好。”他轻轻触摸她的脸,一双忧郁的眼睛如痴如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初没有抓住你?”他的语气稍显激动,他显然把眼前这个人当作了他心里的顾安瑶,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
她安静躺着,听不到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因此他的话激不起任何波澜,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东西。
爱会使人变成一个疯子,莫言煜也不列外。即使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顾安瑶,即使她知道顾安瑶已经不可能回来了,但那又如何?他要把她留在身边,把她当成顾安瑶的替代品。
他坐在她身边,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如此深沉,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像被揉碎了般,柔得似水。
黄昏的屋子被照得金光闪闪,顾安瑶像个睡美人般躺在莫言煜的床上,一动不动。
夕阳的光将她的脸映衬成柔软的黄色,她的眼皮随着跳动的光晕缓缓跳动,终于,她慢慢张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起身,全然不知已经发生的一切。
当她完全睁开眼睛后,陌生的一切随即映入眼帘。她瞪大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当她发现身旁没有一件熟悉的事物时,她开始慌了。
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朝门口跑去,“有人吗?”她敲门试探着,可是无人回应。
她干脆蜷缩在门口,将手环抱着膝盖,一脸无助。她抬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环顾四方,全身紧绷。
金黄的阳光已经从屋内逃走,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黑暗。黑暗渐渐在狭小的屋子铺张开来,把温馨的卧室变成了一个牢笼。
“这到底是哪啊…”她将身子紧紧抱住,发出颤抖的声音。她的余音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寂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