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敬看着云骁离去,忍不住上前追了几步,又转过身看着宋暨,“他这什么意思,右相的事情他一个小奴,能做些什么?这都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兄,她说的对,就此别过吧!”宋暨眼中低落,转身朝着小巷深处走去,头也不回的走着,仿佛再无眷恋。
“宋兄,眼下你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沈敬跟了上去,他也不在乎外人什么说,只是不想眼前此人出事。
“我知道,我很感激你现在还留在我的身边,只是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于你于沈府都有益处!”宋暨站得笔直,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一样,“我明日还要上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要装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如往常一般,每日要做的事情也都不能有任何纰漏,依旧严格的要求自己,
宋暨朝着前方看着,他的眼中只能看清楚远处的路,甚至是更远处的路,一入官场许多事情再由不得自己,哪怕当年的父亲大人不愿意涉足官场,可他一步已经踏了进来,就不会改变。
一旁的巷子里走出一个男子,同样一身漆黑衣服,手中撑着一把洁白的油纸伞走了过来,一侧身将手中的伞面倾斜,搭在了宋暨的肩上,慈爱的柔声道:“小心着凉。”
宋暨看着自己头没了雪花飘落,似乎才意识到有人走近,侧着头看着一旁的宋膺,才露出一个久违的笑脸,“原来是大哥啊。”
“我们走吧。”宋膺没有多说什么,为宋暨默默的撑着伞朝着另一处别院走去,那里暂时才是他们的家,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宋暨抬起头看着自己前方的视线被遮住,下意识的握着油纸伞的伞柄,朝着上方轻轻移动着,为的是让自己看清楚前方的路,
或许是宋膺没有注意到,片刻间又稍稍倾斜,遮住了宋暨的视线,宋暨索性从宋膺的手中握住伞柄,想要自己接过这把油纸伞,
可宋膺的手掌却牢牢地握着伞柄不肯松手,半晌才笑逐颜开的看向宋暨,“暨儿放心,即便是祖父失势,这府上还有兄长撑着,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大哥。”宋暨看着他,伸出手与他共同握着这一把油纸伞,即便是一场倒春寒来临,也要共同面对。
方才还热闹的街巷,早已变得冷清了下来,沈敬看着早已被飘雪淹没足迹的云骁,甚至不禁怀疑方才之事,是否真的发生过?他似乎总是这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见了,如梦如幻。
还有早已离去的宋暨,他本就性子内敛,看上去也不善言语,总是看起来很是孤寂的样子,沈敬转过身去,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太难了。”
三人朝着三个方向走去。
沈敬负手行走在洁白的雪地上,只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回家,定是少不了一番责骂,想来在劫难逃,也只能默默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