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邸看上去庄严肃穆,此地又远离人烟,寻常马车怕是不能从此处经过,只是今日特殊毕竟是崇老开坛设讲,将整个街道围的是水泄不通,不能走寻常路了。
从周围路过便能闻得阵阵花香,在这寒冬时节,除了梅花哪里还能有什么鲜花的味道,只可惜这并不是梅花的香气,萧落昀只觉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那府邸内修建了一处温室,无论是在严寒酷暑,都保持着恒定的温度,精心养育着室内的牡丹,色泽艳丽,玉笑珠香,这里种植的皆是深红、银红一类的上品。
年逾花甲的老人蹲在一旁,从水桶中拿出葫芦瓢一株一株的悉心浇水,还不是松松花土,精心照养着每一棵牡丹,
“右相。”身后的管家拱手行礼,看着他衣摆沾地,以蹭上一层泥土灰头土脸,哪里还有一点大黎丞相的威仪。
“说吧。”右相宋懿似乎已经等候多时,手上接着侍弄花草,一边听着身后之人的汇报。
“今日陛下命崇老于西街章台开坛设讲,从者如云,陛下驾临巡视,远远眺望,正要离去时遇到了郢靖王和...郢靖王妃。”
汇报之人弯着身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张弛有度,一边察言观色的看着右相,一边继续禀告。
宋懿舀起一瓢水从牡丹花的根处浇灌,手上的动作没停,云淡风轻的回答着,“找到了啊,看来郢靖王病也快好了,该有心力统兵驻守,年后便可归封地,再无借口留在长安!”
“今日孙少爷也在场...”
右相听完便将手中葫芦瓢仍在水桶中,溅起水花落在他的衣摆上,拍了拍手里的土,漫不经心的说道:“去听听也好,崇老乃崇经国之父,虽说是亲父子,所持言论却是截然不同,这大黎似乎也有一个统一言派!”
“这培植牡丹与育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宋懿仍是站起身望着身下的牡丹花,这里的每一棵都是他亲手种植,不曾假手于人,“种花必择善地,尽去旧土,以细土用蔹末一斤和之,此外载种不宜太深,深则根不行,而花不发旺。”
他同样是这样教导两位孙子的,独子骤然离世,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了两个孙辈的身上,好在宋膺识大体、乖巧懂事,与顽劣、不服管教的宋暨,根本就是两种极端。
只等着这场春闱之后,宋暨也顺理成章的进入官场,他为这二位少年保驾护航,在官场沉浮锻炼个十几年,自己也可以慢慢的抽身了,那时每日莳花弄草,闲云野鹤。
萧落昀愤懑的回到王府中,待马车停下便一跃而下,秦昭等候在府门,见萧落昀走来恭谨的双手抱拳行礼,她置之不理,气冲冲的朝着屋内走去,以蓝脚下生风,也追赶萧落昀的步伐。
秦昭一时摸不着头脑,拱手朝着郢靖王道:“王爷。”
寂征棠没想到萧落昀能如此快的翻脸,只是追赶着她的步伐,等到时已是大门紧闭,“昀儿,开门。”
以蓝守在门外,尴尬的行礼,“王爷,我家小姐她...”
“妾身累了、乏了、困了,要休息了,王爷自便吧。”既然她所要求的事情根本办不到,那就不需要再去浪费时间曲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