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不必介怀,此事倒是朕不好,不该带你来看望母后。”寂梓染说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惆怅,或许真的是对自己的行为带着愧疚。
“陛下不必自责,这样的事臣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已然司空见惯了。”寂征棠目不斜视,对于刚才怡和殿中的事情,也只是泰然处之,对他来说造不成任何的波动。
“那三皇兄与朕一同用膳吧,朕亲自斟酒赔罪。”寂梓染不由分说的拉着寂征棠朝着琼华殿走去,既然陛下这么好的兴致,谁敢打断?谁又敢阻拦?
不得不说有时寂梓染行事确实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可他是这君临天下的帝王,自小被封为太子也是被内侍们捧到天上,只是耿耿于怀的还是亲生母后的亡故与不得父皇的疼爱,少时被养在宋太后膝下,倒也是日日嘘寒问暖。
与诸皇子同在尚书房学习的时候,宋太后已经被册封为皇后,每日接送上下学,对寂梓染也都是极尽疼爱,视如己出,每每从门缝以视之,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
诸皇子为之讥笑,寂梓染也是对这种偏执的看护不削一顾,起初他还能因为宋氏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弥补生母离世的空缺,可慢慢的这令人窒息的疼爱,也变成了一种负担。
宫门,寒风刺骨。
秦昭与封煦站在这里已是等候多时,天冷的实在是让人扛不住,即使外面罩着厚厚的披风还是感受到寒意慢慢地侵蚀着自己的身躯,封煦禁不住的在宫门前来回踱步,只是秦昭依旧站得笔挺,眼神一直望着宫门的尽头。
日渐黄昏,夕阳西下,天色也渐渐地黯淡下来,夜晚之下,仿佛给皇宫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与白日里的威严肃穆不同,月色下更现华光,金碧辉煌。
城门金钉朱漆,壁垣砖石间镌铁龙凤飞云装饰,招致无数人的向往,可也是一道华丽的屏障,与凡尘隔绝,一入宫门深似海。
封煦双手环在胸前,朝着相反的方向看去,与一旁的秦昭搭话,“你说王妃为什么跟青女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封煦想不通,平日里温柔贤惠、处事谨慎的郢靖王妃,怎么会有今日这般声嘶力竭的样子,将满腔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果然平日里没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最为可怕。
“你看不出来王妃是在自己与自己生气吗?”秦昭冷冷的看着他,“若真的是与青女姑娘有关,为何王妃不责罚她,而是自己躲在屋子里发火?”
“有道理啊。”封煦频频点头,对于他说的事情表示赞同,只是有因必有果,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怕是他不会知道了,只能暗戳戳的为王妃担心,他的这点关怀也只能化作一丝担忧的目光远远眺望着驿馆。
驿馆内漆黑一片,天也仿佛顷刻间暗了下来,月黑风高,阴风怒号,今夜似乎格外的安静,没有了小贩叫卖的声音、过往的车马行行,甚至听不到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