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闹了，我们快点洗完，快点出去听故事好不好？”
白凛烨这小孩儿的动作可是很快的，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恩！”
江映雪乖乖地安分了下来，白初晓笑了笑，伸手调适水温，准备给她冲水，突然听见这小妮子来了一句：“妈咪，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白初晓手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笑脸，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小雪儿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呢？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感觉，自己现在好幸福呀，感觉好像要飞上云端了一样。”江映雪捧起一把泡沫，转身绽开了笑颜，“但是我又怕现在这样的幸福只是泡沫，过不了多久就消散了。”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掉出了两颗眼泪：“妈咪，你答应我，不要离开好不好？”
“雪儿……”
她和江丞煜约定了，只领一年的证。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为了小孩儿搭伙过日子罢了，没什么感情基础，若是这一年两人相处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年之后铁定是要离的。
可这么小的孩子说出这种伤感的话，还哭了，看着江映雪泪汪汪的双眸，白初晓根本没有办法说出那些残忍的语句。
“妈咪，好不好呀？”
见白初晓犹豫着说不出话来，江映雪上前一步，可怜巴巴地揪住了她的衣角，白初晓叹了口气，温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江映雪抱住她猛地蹭，“我要永远和妈咪在一起！”
今天下午她紧急挑选背下来的台词果然有用，妈咪心软答应了呢哦厚厚。
就是这泡沫进到眼睛里有点辣得慌。
接下来认认真真洗澡，白初晓把江映雪抱出去之后，发现白凛烨果真已经待在房间的小床上了。
“久等啦！”白初晓把江映雪也放到床上，四处看了看，从江映雪的书柜上挑了一本不那么幼儿的故事书，拿在手里晃了晃，“雪儿，这本书你看过吗？”
“没有呢！”江映雪抱着针头一脸骄傲，“妈咪你随便挑吧，那个书架上的书，我全都没有看过！”
白初晓：“……”
白凛烨：“……”
她还怪得意的。
等两个小宝贝全都在床上躺好，白初晓翻开书讲了起来：“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财主，有很多田产地业，家里车马、婢仆成群，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讲着讲着，两个孩子的呼吸都平稳了起来，白初晓看着他们的睡颜，抿起唇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白初晓一离开，江映雪就“噌”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太高兴了，睡不着。
今天可是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第一天呢！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白凛烨，可他的眼睛被流海盖着，根本看不出是不是醒着。
江映雪撇了撇嘴，轻声喊了一声：“凛烨哥哥，你睡了吗？”
白凛烨没有回应。
没人理她，江映雪自己也能玩儿得很好，她想着今天一整天的情形，兴奋地抓起被子在床上左右翻滚，嘴里还发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声。
正喜滋滋呢，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像电视里的色郎？”
“凛烨哥哥，原来你没睡啊！”
江映雪是个人来疯，越是有人搭理越高兴，她抱着被子，朝着白凛烨的方向蹭了蹭，语气有一丝埋怨：“那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应啊！”
白凛烨困得要死，语气异常不善：“我就不能是被你吵醒的？”
就她这动静，能把植物人给吵地蹦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嘛。”
江映雪抓了抓头发，又抑制不住地滚了几圈：“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啦！凛烨哥哥你不高兴吗？”
他们有完整的家了呢！
“高兴，高兴。”白凛烨皱着眉，语气极其敷衍。
他好想念一个人睡一个房间的日子……
明天隐晦地和妈咪提一下好了。
“嘿嘿，凛烨哥哥，我刚才拿今天下午背的台词试过妈咪了，妈咪真的很心软，一点都不忍心拒绝我。”
她背的是什么台词，白凛烨也是知道的，此时他只想睡觉，所以没有回话。
“背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但是现在妈咪没在这房间里，我真的有种不真实感了。”
江映雪的声音逐渐变弱变低，中间还有了一丝害怕，白凛烨微微皱眉，睁开了眼。
“我好怕呀，我怕妈咪觉得爹地不够好，也怕妈咪觉得我不够好，到时候又带着你离开。”
“我现在已经有过妈咪了，知道有妈咪的滋味了，要是一下子突然又没了妈咪，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江映雪絮絮叨叨的，想到啥说啥，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弱，应该也是困了。
“凛烨哥哥，我们一定要让妈咪和爹地互相喜欢上好不好？这样的话……就……”
这小妮子话说到一半没声音了，白凛烨稍稍挪了一下眼珠子，发现江映雪已经睡着了，嘴巴大大地长着，睡相和她这个人一样大大咧咧的。
他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半晌，才轻声说了两个字。
“好吧。”
看在这个妹妹还算得他心的份上，他就好好助攻几次吧。
屋外。
白初晓走出去，关上门，一回身，就被旁边靠墙站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江丞煜双臂交叠，一边肩膀随意地靠在墙上，此时换上了居家服，看起来真是有些和平日不一样的潇洒随性。
呸，骚包，大半夜的还在这边凹造型。
江丞煜略一挑眉，夸奖道：“故事讲得不错。”
他原本也想进去看看，结果里边似乎完全不需要他。
“那还用得着你说？”
白初晓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就想去客房，结果被江丞煜给叫住了。
“去哪儿？”
“大哥，这都几点了？”白初晓把手机屏幕摁亮伸过去给江丞煜看，满脸的不耐，“怎么着也该是要睡觉的时候了吧。”
这男人难道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昨晚她就没睡，今天她着急忙慌地带着江映雪跑来跑去，都快要累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