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皇上还未曾想好么?”染长歌的声音听上去,无波无澜。
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一般。
司珩那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像是终于被染长歌给挑起来。
一下握住染长歌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从凳子上给拽了起来。
望着她的眼神中,沉溺了不为人知的为难。
“给朕一个理由。”
他想知道,为什么待人处处和善的染长歌,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他可以保人无忧,可偏偏,是秋洛。
理由?
染长歌听到司珩这个问题,竟是有些不自觉的想要发笑。
低头了很久,此刻终于是抬头望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一般,“重要么?”
事情已经发生,至于原因是什么,还重要么?
司珩恨极了染长歌这幅无欲无求的样子,从她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
“染长歌!”他已怒极。
染长歌却是轻飘飘的打断了司珩的话,“如果我说,我没想过伤害她,你信么?”
话音刚落,染长歌自己率先笑出了声。
无奈的笑了下,“罢了。”
明知道结果的回答,她却非要再问一遍。
何必要在司珩面前自取其辱。
司珩不过愣了一瞬,语气冷冽,“这话你自己可信?”
秋洛不会水。
染长歌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给推下河。
若非自己来的及时,怕是现在秋洛已经溺水而亡,届时,便是自己都未必保得住染长歌!
同样的问题,得到的却是不同的回答。
染长歌痴痴的看着司珩,从他眼睛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倒影。
这双眼睛中的自己,怕是从来都不可信。
“如果我说我信,你呢?”
她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
执拗的希望得到他口中的答案。
哪怕只是欺骗自己一下也好。
这些年的心境浮沉,她从未奢求过。
原本不过是想好一生陪伴,哪怕为奴为婢,她愿意。
可却没想到,一入宫,她和司珩之间再也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过去尚可以欺骗自己,如今却早就欺骗不得。
她和司珩,没有夫妻的名分,却有夫妻之实。
染长歌盯着司珩,看着看着,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染长歌。
司珩心里微颤,那句他信,就好似快要冲破理智脱口而出。
可依旧被他死死抑制住。
他是皇帝,从不会被情感盖过理智,不能因为任何人失去基本的判断。
“秋洛的性命无碍,但是却重病不起。她求朕不要处罚你,让你去照顾她几日,将功补过。”
让她去照顾秋洛?
将功补过?
脸上的眼泪越流越凶。
可染长歌却连擦一下都不想。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理智。
“她求你,你便不罚。如果她不求你。你打算如何处置。”若非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太过决然,司珩就快要被她这冷静的语气给欺骗过去。
卡在嗓子眼的话,无论如何却说不出来。
连她的眼神,他也想要匆匆避开,“明日起,朕会让你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