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走进花厅内,见秦筱筱气定神闲端坐着,看起来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她情不自禁微微颔首,这样的气度与她秦府当家嫡女身份很吻合。
不知不觉中金嬷嬷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恭敬,她走上前去行礼问安后半躬着身躯退在旁边。
就听到秦筱筱问道:“事儿办妥了?”
“启禀大小姐,都办妥了。”金嬷嬷小声回答,“钟大夫说这两个月内老夫人只怕是下不了床榻了。”
“两个月?”秦筱筱眉头微皱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也罢,两个月足够了。”
今非昔比金嬷嬷现在也不敢擅自揣摩秦筱筱的心思,她压低了声音:“只让她在床榻上躺两个月,大小姐难道不觉得太便宜她了吗?”
“谁说两个月,她这辈子是起不来了。”秦筱筱淡淡地说。
“是。”金嬷嬷垂下眼帘也不敢再问秦筱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了。
秦筱筱突然又问道:“那位钟大夫开出了什么方子?”
“我抄了一份在这里。”金嬷嬷暗暗得意,自己办事周到要不此刻可就被大小姐问住了。
见金嬷嬷掏出药方子,秦筱筱露出微笑表示满意,她接过来看了看之后说道:“这方子开得不错,伤口不只不愈合反而会溃烂,到时候老夫人只怕会有些疼痛,该加上一味药才是。”
说完之后秦筱筱冷冷笑示意金嬷嬷靠近后在她的耳畔低声吩咐着。
金嬷嬷先是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又瞪大了眼睛显然受到了惊吓,接着脸上的神色是又惊又喜,最后她看着秦筱筱的目光中尽是钦佩。
该说的说完之后,秦筱筱拉开了自己与金嬷嬷距离,见她盯着自己不禁笑了。
“金嬷嬷难道怕了?”秦筱筱轻声问道。
“不、不、不。”金嬷嬷连连摇头,“我是佩服大小姐。”
秦筱筱接着问道:“你不觉得我太狠了?”
“知道事情的真相,我都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更何况大小姐您呢?”金嬷嬷脸上现出恨恨的神色。
秦筱筱缓缓说道:“那就按我说的去做,我要她自动现出原形,让祖父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那我去寻个可靠之人下手。”金嬷嬷建议道。
“麻烦又不妥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危险。”秦筱筱并不赞同。
金嬷嬷露出为难的神色:“那该怎么办呢?”
“弄出粉末,交给苏嬷嬷就好了。”秦筱筱说道。
眼睛一亮金嬷嬷连连点头:“大小姐这倒是个好主意,就只怕苏嬷嬷没办法硬起心肠来。”
“告诉苏嬷嬷,那日若不是我昏迷不醒没办法吞咽,现在我就与秋儿一般下场了。”秦筱筱淡淡地地说道。
金嬷嬷点点头:“大小姐是想要告诉苏嬷嬷,秦李氏心狠手辣想要对你下手,所以您这是反击而已。”
“说对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告诉苏嬷嬷,秋儿是死在秦李氏手里的。”秦筱筱解释道。
“为什么?”金嬷嬷还是不大明白,“秋儿的死与苏嬷嬷有什么关系?”
秦筱筱笑了:“没想到这秦府中也有金嬷嬷不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秋儿是苏嬷嬷的养女吗?”
“她们还有这样的关系?”金嬷嬷是真的不知道。
秦筱筱知道这事自然是源于上辈子记忆:“苏嬷嬷孤家寡人,她真是个心善之人,秋儿进了寒梅居最初受人欺负全赖她庇护,相处久了她喜爱秋儿的单纯,两个孤独的人算是相依偎互相取暖了。”
“难怪那天我看苏嬷嬷的神色很怪,原来是伤心啊。”金嬷嬷恍然大悟。
“苏嬷嬷心中为这事隔阂着,现在我给她个真相,相信她一定会下定决心做出选择的。”秦筱筱笃定地说。
金嬷嬷连声说好:“我马上去准备,磨成细粉。”
“每天一点点就够了,我要她生不如死。”秦筱筱面无表情地说。
“是。”金嬷嬷又是喜又是怕,委实因为秦筱筱的改变太大了。
秦筱筱接着又说道:“金嬷嬷,今儿我让晴姨娘去家庙祈福,你明儿派个贴心的下人去说一声,咱们府上开销太大,家庙是修身之所更要勤俭。”
怔了一下之后金嬷嬷很快反应过来,她露出笑容:“明白了,一定让人话传到。”
大小姐真是厉害,看来这是秋后算账,不只是老夫人那儿就连王姨娘那儿也不放过,金嬷嬷心中暗暗想着。
“世子爷。”外头秋枫远远见到封玄辰的身影就提高了声音。
屋内秦筱筱和金嬷嬷互相对视有默契的终止话题。
金嬷嬷躬身行礼:“大小姐,我先下去了。”
“你事儿多,快去处理吧。”秦筱筱挥挥手。
封玄辰走进来的时候正好是金嬷嬷转身想要离去,见到他行了个礼后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筱筱,金嬷嬷干嘛走这么急?”封玄辰回头张望着。
秦筱筱白了封玄辰一眼:“现在我身子不大好要休养,秦府上一大堆的事情都落在金嬷嬷身上,你以为她很清闲啊。”
“不清闲,谁也不清闲。”封玄辰走到秦筱筱跟前拿起她的跟前的茶碗头一仰。
“哎——!”秦筱筱想要阻止可是封玄辰已经一口喝光了,“那是我的。”
封玄辰抹抹嘴巴:“你的我就不能喝吗?”
“懒得理你。”秦筱筱无奈地说。
双肘撑在桌面上,封玄辰望着秦筱筱,见她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悠悠叹息一声,以他对她的了解,越是平静就证明她心中越在意,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秦筱筱躲避着封玄辰的目光,他的眼神十分锐利,能将她的内心看穿。
“今儿朝上没出什么事吧?”秦筱筱转移话题。
“还好,就算有几个挑事的,也让你外祖父和你父亲拦住了。”封玄辰懒洋洋地说。
听了这话秦筱筱惊讶极了:“外祖父我倒不觉得奇怪,你说我父亲?”
“对啊,秦相爷似乎与以往大为不同了,或许是这场涝灾令他改变了吧。”封玄辰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