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说完径自转身朝着封逸昭寝宫方向行进,封玄辰见她风风火火朝前走,落后在她身后半丈的他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
今儿的秦筱筱的衣着十分显眼,她一改之前的素雅换上身沉重的枣红色的衣裳,这样的颜色除了老妪之外鲜少有人穿,因为显得老气。
就这身衣裳还是秦筱筱特地吩咐金嬷嬷专门为自己做的,枣红色的料子上用了大量的银线让绣功最好的绣娘绣上朵朵梅花,见多了白色料子上绣上红梅,她这种想法可谓是别出心裁。
没想到衣裳做出来之后效果十分惊艳隆重中彰显贵气,而那朵朵银色梅花炫目中又带着清冷还为老气的枣红色料子增添丝活力。
秦筱筱今儿是故意穿上这件衣裳的,她年纪尚幼就算是再厉害只要被人轻描淡写一句少不更事就能带过去,这件衣裳恰恰弥补了这个不足,活脱脱让她显得年长了好几岁。
眼下,秦筱筱在前头行走,封玄辰诧异地发现从身后都能感觉她红色的身影焕发出十足的强势,那感觉竟然有些熟悉,对了,就像是大军即将奔赴沙场一般。
“筱筱,等等我。”封玄辰回过神来秦筱筱已经走得老远他急忙追赶上去。
当秦筱筱和封玄辰来到封逸昭寝宫外头的时候,飞影迎上前来,皇上虽然只是宣召恪靖公主但是世子爷会着来可半点也不稀奇。
大厅门外,封锦琮和张宜坤已经跪了两三个时辰,他们俩可是从天不亮就跪到现在。
封锦琮和张宜坤本来想着最多等封逸昭退朝回来就该让他们俩起身了,没想到退朝回来后他带着安王爷封逸笙直接从他们身旁走过就是不理会他们。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封逸笙那古怪的笑令封锦琮十分不安,本来他还不想惊动张淑妃,见此情景未雨绸缪他暗地里吩咐赶紧去给她通风报信。
又跪了好一会儿,封锦琮无意见眼角一瞥,他的目光落在从大门口处款款行来的那道红色身影上。
顺着封锦琮的目光,张宜坤瞬间也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恪靖郡主吗?”
随着秦筱筱缓缓走近,她就像是此刻头顶上的太阳般耀眼令人炫目。
毁容前的秦筱筱也这般张扬但是那骄纵蛮横一眼却让人觉得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角色,毁容后感觉换了个人似的总是以十分素雅的形象出现,但是那脸上那神色中掩盖不住的慧黠及灵气令人直接忽略她的衣着打扮。
可是眼下,秦筱筱美得令人不敢高攀,那身衣裳将她骨子里嚣张的气势全显现出来,眼眸仿佛天上最璀璨的星星顾盼流转间仿佛深渊能让人掉下去,那块紫黑色的疤痕不只没有成为缺陷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气势。
见到封锦琮,秦筱筱眼眸中射出寒意,这是她重活一世之后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显示出对他敌意。
心中一寒,封锦琮不只从秦筱筱的眼中读出了敌意甚至还能感觉到那股恨意。
难道秦筱筱知道自己派人去追杀秦宏不成?封锦琮在心中猜测着。
封玄辰走在秦筱筱身侧,他也捕捉到她的目光,之前知道他就知道她莫名其妙讨厌封锦琮,但是此刻他才体会到不只是讨厌那么简单。
回头想封锦琮的所作所为,若不是秦筱筱机智应对,此刻秦府肯定陷入被动难堪的局面,后果如何不可预料,思及此封玄辰觉得秦筱筱流露的恨意也就理所当然了。
秦筱筱昂首挺胸从封锦琮他们身边经过,在听到皇上宣召她进去之后,她莲步轻移稳稳跨进门槛,那身颇为隆重的衣裳下摆裙角纹丝不动。
到此刻,封玄辰才惊觉秦筱筱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原来不只是衣着、外表、气势,更重要的行为举止,可以说她从更衣梳妆完毕踏出闺房那刻起就那么的完美无瑕。
只怕是专门接受过宫廷教养嬷嬷教导过的公主都没有办法如秦筱筱这般将所有规矩演绎得恰到好处却又让人觉得十分自然,仿佛她天生就是如此的。
“筱丫头!”封逸笙不敢置信地呼唤了一声,就在秦筱筱跨过门槛朝着皇上和他走过去的时候。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筱筱走到宝座跟前盈盈拜倒。
“平身吧。”封逸昭打量着秦筱筱,“你今儿看起来与往日似乎不大一样。”
秦筱筱缓缓起身后才淡定地笑着说:“那是因为往日来见驾的是秦筱筱,今儿来见御驾的是秦府的当家。”
“皇兄,我早就说过这小丫头心里头不痛快了。”封逸笙哈哈大笑。
瞪了封逸笙一眼,封逸昭心里头明白秦筱筱这意思是告诉他眼下她不是秦记米庄的东家秦筱筱,她是代表秦府来找皇上讨要个说法的。
秦筱筱半转身微微朝封逸笙躬身:“筱筱见过王爷。”
被遗忘在后头的封玄辰这个时候才走上前去:“见过皇伯父,见过父王。”
“你也跟着来了?”封逸昭眉头微皱。
封玄辰察觉到封逸昭的不悦识趣地改口说:“我是见父王退朝后没有回府,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封逸笙嘴角微微往上勾起,这小子倒是会找借口,明明就是眼巴巴跟着筱筱过来的,却装孝顺说是来找自己的。
对于封玄辰的说辞,封逸昭自然也知道只是借口,只是眼下他懒得跟他计较。
“筱筱,先坐下吧。”封逸昭长长呼出口气。
款款移步坐在封逸笙的对面,就在封逸昭右下首,秦筱筱从容不迫微微仰头望着皇上。
封玄辰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乖乖在封逸笙身旁坐下,趁着没人注意朝秦筱筱使了个眼色。
“皇上没有在早朝上公开此事,是因为有诸多顾忌,筱筱可以理解。”出乎在场这些人的意料秦筱筱竟然主动给封逸昭找了个台阶下。
封逸昭神色缓和了些:“筱筱啊,毕竟涉及的不只是锦琮,还有户部上上下下不少官员啊。”
“擒贼擒王,不就在外头跪着嘛,再说其他人不也是听令行事。”秦筱筱的目光落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