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在偏厅中来回踱步压根就坐不住，不过从他满脸喜色可以看出不是坏事。
秦筱筱的身影出现在偏厅门口，老江已经迎了上去拱手：“大小姐。”
“坐下说，别急。”秦筱筱淡淡地说。
心里头暗暗佩服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永远都是这么的淡定，老江退到侧边看秦筱筱坐到主位上之后自个儿才在下首落座。
“大小姐，那个傻子真的答应下来了。”老江发出爽朗的笑声。
见状伫立在秦筱筱身后的秋枫和草儿互相对视一眼，她们俩没听明白老江这句话的意思。
秦筱筱眼珠转了转却立即明白了：“对方同意我开出的价格？”
“是啊。”老江兴奋地拍了一把大腿，“段青涯正陪着那傻瓜，让我来禀报大小姐一声，顺便问问交易的细则。”
这下秋枫和草儿都知道老江在说的是那一千五百担的米粮生意了。
“对方提出什么要求？”秦筱筱笑问道。
老江一脸神秘故意卖关子：“大小姐向来厉害，你若是能猜出对方要求将米粮运到什么地方交货老江就服你。”
“户部粮仓。”秦筱筱清亮的眼睛望着老江淡然地回答。
眼睛大睁老江失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猜的。”秦筱筱轻描淡写地说。
“厉害了，最初我和段青涯听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江朝着秦筱筱竖起大拇指。
秦筱筱轻笑道：“其实这也不难猜，诺大的京城能要得起这一千五百担粮食的还真不多。再说封锦琮接管户部，我之前也不过是在皇上跟前提了提而已。”
老江先是一脸茫然很快就回过神来，这可不只是厉害那么简单了，连皇上的反应都算计在内，这大小姐比秦老太爷本事还要大。
望着秦筱筱老江眼里闪烁着崇拜：“这么说大小姐早就算计好了，而且还都在您的算计之内。”
“嗯。”秦筱筱轻轻吐出一个字嘴角扬起得意的笑，“这也没什么。”
就这还说没什么，老江抹了把脑袋，他觉得自己就算几个自己的脑袋只怕也抵不过大小姐一个脑袋。
秦筱筱十分理智将话题拉了回来：“说正事，对方怎么说？”
“先给三成订金，米粮运送道户部粮仓的时候再给三成，第二日结清剩余的四成。”老江将对方说的原封不动一字不漏说了一遍。
“不行，我信不过他们。”秦筱筱一口拒绝，“告诉他们订金五成，货物运送到户部粮仓前当场验货后货银两讫。”
“这个？”老江皱起了眉头，“只怕对方不肯。”
“不肯就算了，我这米粮就这么堆放着烂掉也罢。”秦筱筱懒洋洋地说道。
老江想了想之后才说：“大小姐，既然是与官家的交易咱们总要给几分面子吧。”
秦筱筱一声冷笑：“这算什么与官家交易？那是户部的那群败类听闻皇上清查着急堵窟窿呢，说到底是见不得人的交易。”
“哦！”老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大小姐想得深，这的确是见不得人的交易。”
“既然如此，必须谨慎。”秦筱筱露出抹冷笑，“户部那些人包括封锦琮在内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的米粮就算施舍出去也比他们用来欺上瞒下强，所以必然贵，而且还不要货银两讫。”
老江听了之后连连感慨：“大小姐说得是，说得通透。”
“你明白这其中的隐情就好了。”秦筱筱满脸坚决，“就这么办吧。”
“大小姐，听对方那语气是银两筹措有困难，是不是容许他们最后这四成延迟到第二天。”老江询问道。
眉头挑起秦筱筱发出低沉的笑：“老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是第二日应付过了他们说不要了让咱们带回来，或者找个理由在粮食中挑刺不愿意还那四成银子呢？”
“他们好歹也是当官的，会这么不要脸吗？”老江疑惑不解问道。
秋枫这时候插嘴说道：“老江大叔，以前我家夫人常说天底下最肮脏的就是官场人心。”
“没错，户部那些人本就不干不净，现在在封锦琮带领下只怕更是黑暗，再说有之前秦纤纤那事大小姐算计了他，估计此次来买这批粮食没那么简单。”草儿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双手互相击打，秦筱筱赞叹道：“草儿大有长进，大有长进。”
老江听了之后神色严肃起来：“大小姐提醒得是，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要步步为营万分小心才是。”
“吩咐段青涯，就按照我说做，顺便立字为据，让他多长几个心眼，别让人家给坑了。”秦筱筱叮嘱道。
“是，大小姐，段青涯还陪着对方闲聊着，我马上回米庄将您的意思告诉他。”老江朝秦筱筱拱手后大跨步朝着外头飞奔而去。
“大小姐，你说这次交易对方真的包藏祸心吗？”秋枫挤在秦筱筱身侧担忧地问。
秦筱筱轻轻拍了下秋枫的手背：“这事封锦琮肯定知晓，至于秦纤纤有没有掺和就看她的本事了。”
“听说四皇子府中现在秦纤纤最为得宠。”草儿接口说。
“那得了，如果有什么状况，那她绝对参与其中。她现在恨秦府尤其恨死我了。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机会她都会抓住的。”秦筱筱轻轻松松就跟在说别人似的。
秦筱筱的眼中有幽暗闪过：“刚才金嬷嬷说起那姓方的是明艳绣坊雇佣去杀他的，细细想来王司艳倒是没什么嫌疑，反而是秦纤纤和寒梅居那位最为可疑。”
“大小姐，要不草儿帮您查一查？”草儿征求秦筱筱的意见。
“你？”秦筱筱眉头微皱随即摇摇头，“不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吧。”
草儿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片刻后她仿佛下了决定：“大小姐，其实不用草儿亲自去查的，世子爷临出京城之前说您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者觉得棘手的事情，都可以到缘聚楼去找芳娘。”
“缘聚楼？”秦筱筱似乎在哪儿听说过这三个字。
秋枫却白了草儿一眼：“这不干不净的地方难道还让大小姐去不成。”